汉子憨笑了一下：“那个，我就想着，咱怎么也该给大虎试试。”
“这次又要花多少钱给他治病啊？我们家现在每天都捡市场人家扔掉不要的烂叶子吃！”
在外屋一直偷听的女孩皱着眉一脸厌恶地走进来，扬高了的音调无比刺耳。
汉子也拧紧了眉头：“死丫头你怎么说话的？你弟弟……”有些紧张地瞄了一眼床上的男孩。
两个孩子都像了他们娘，男孩白白的皮肤病态泛黄，头发也泛黄，一张小脸皮包骨头，因为高颧骨更显得没有肉，整张脸似乎就是一双大眼占了一大半。瘦得可怜又吓人。
汉子看得顿时心里一揪：“你别听你姐瞎说！”
这孩子心思细腻，从小就聪颖过人，他们夫妇俩总是生怕他整日卧在床上想多了心里难过，更别说这种话……
男孩使劲摇头，伸手摆摆，“啊啊”叫着，比划着不要花那个冤枉钱。
妞妞是不是瞎说，再愚钝的人都看得出来。这屋子里东西都搬空了，完全可以用家徒四壁四个字来说。
眼前这个不过三十出头鬓角就堆积起银丝男人每日回来都要来看看他，背都驼了起来，也不知道整日在外面做什么累人的活计。
“可是，我上次听见小花讲啦，她说她娘看见你天天去捡人家卖菜的人扔掉的烂菜叶……她们笑我们家吃烂菜叶……还笑娘你是叫花子……”妞妞眼圈一红，泪珠就从眼眶里打了几个转掉了下来。
才不过十一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学会哭的时候不出声了。
妇人笑着把药放在一旁桌上，拉了妞妞的手走到男孩床前，把男孩比划的手和妞妞的手握在一起：“娘啊，最期盼的就是你和弟弟都好好的，别人说什么娘不在乎。你不要怪弟弟，弟弟生病也很难受。你看弟弟这么聪明，将来病好了肯定会有大出息的。到时候，你嫁人也可以嫁个好婆家。娘和你爹这辈子，就算值了。”
妞妞抬手揩掉眼泪，话还带着鼻音：“我才不稀罕去嫁什么好婆家呢，大虎一个哑巴能有什么出息，别拖累我们家就算不错了……”
男孩伸着另一空出来的手拼命摆着：“呃，啊啊啊！”
妞妞把他的那另一只手也握在手里，怒瞪道：“你还有什么不满？不要不识好歹！花了这么多钱都要扔水里吗？！”
男孩想要挣脱，眼里满是着急，可力气不敌妞妞。
妇人看得发笑。
男人见这友爱场面也是极为高兴，站起身，搓了搓手就要往门外走：
“你等着啊，爹去借钱买那药，那道士说那药要耗费他的修为道行来炼，卖个几天估计就没了！”
男孩眼里惊愕，“啊啊”叫着，挣开女孩的手，伸着手抓向男人的袖角，落了个空。
三分的距离。
一厘不差。
妇人把药递给妞妞：“把这药喂给弟弟喝，娘去织布。”
……
“嗯哼……”
满脸胡茬的黑瘦汉子被一脚踹到墙角，因为背部撞在墙壁上痛得发出一声闷哼。无力地抬起眼皮，眼神萎靡。
“哼，宽裕两天？当豹爷开的是慈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