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倪琛一惊,抬起头来看她,原来她是去更衣室换衣服了,怪不得他没听到声响,如果是关房门怎么也要有点响动,而更衣室的门是包了羊毛边的,而小雅习惯进卧室就光脚,因此他才没发现小雅已经离开。
他看看自己的双手,改捶脑袋为揉捏眉心:“正在想大姐的事,你要出去?”
“我去哪儿?”小雅随意找个地方坐下来,她本来想补个回笼觉,可焦倪琛在这里她就睡不成了,因此把换好的睡衣又脱了,换了一套正装。
焦倪琛略有歉意:“我去书房。”
小雅看他要起身,连忙说:“先别走,我正好有事要和你说。”
焦倪琛又躺回去,小雅望着窗外,他看着她的侧脸,这么高的地方望下去她一点也不害怕:“你想说什么?”
他皱皱眉,略猜到她是想再提离婚的事。小雅轻咳,在他了然目光的凝睇下说道:“爷爷他们三天后会和大嫂一起回国?”
“是的。”焦倪琛一猜就准,“你想回去?”
“嗯,我想和爷爷他们一起走。若是你有工作,你可以再多呆几天,就快过年了,我回去也好帮个忙。”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了,焦娇会住在娘家,焦母一个人忙不过来的。焦倪琛能留在这里出差是再好不过的事,连同房的苦恼也给省了。
焦倪琛笑:“我在这边的工作做完了。至于要不要回去,要听爷爷的。今天中午我们和爷爷一起吃饭,不如你和爷爷提一提。”
小雅懊恨,明明是他不让她回去,说什么爷爷!她就不信,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做不了主,蜜月度成苦月,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心情。
“我总有人身自由吧,你把护照和身份证给我,我自己回去。”她硬着声音说。
焦倪琛叹一声:“家里有佣人,不用你操心过年。”他交握双手托住下巴:“我听爷爷的。”
意思就是,要么说服焦老爷子,要么给焦家的佣人都放假,否则焦宅根本不需要她帮倒忙。前者她刚刚从人家那里收到一副传家首饰,拿人手软,后者她更没那个权力。
三番四次在焦倪琛这里碰壁,小雅也恼了,她沉思一会儿,口气缓和下来:“那我就等到回国,如果你没有时间,我可以亲自去办理,到时候你签个字就行了,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
焦倪琛丝毫不掩惊讶,她发过几次小脾气,可哪一次也没像今天这样生硬,他深呼吸口气,把胸腔里翻滚的情绪尽数压下,眼睛看着窗外,爷爷,这就是小雅的态度。
小雅被他看得不自在,他转头的瞬间她低下了头,因此他略显怅茫的眼神她没有看到。她这种下最后通牒的口气确实挺伤人的,当初她希望自己的“贤惠”能博得焦倪琛最后的同情,可现在不通情达理的人换成了她。
“也好,既然你都计划好了,那就等到回国吧。”焦倪琛不再转头,平静地说罢,摆出一个不想再谈的姿势,脖颈拉成直线,说不出的漠然。
这下换成小雅错愕,她没料到焦倪琛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她已经握拳准备好听他说一堆搪塞的理由了。不过什么叫做她“计划好了”?明明是她在配合他演戏的步骤好不好?她心里有一小团愤怒的小火苗在燃烧。
焦倪琛一直看着窗外沉思,小雅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她也不想出去,反正一出门就有保镖跟踪,这些影子让她怀疑自己哪天真被歹人跟踪了会降低警觉性。她甩去脑子里疑神疑鬼的想法,自从发生“诈尸”这种事,她总有些不切实际、天马行空的想法。
半晌,焦倪琛突然问道:“你晚上睡觉还做噩梦吗?那种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任何药经常吃都会产生依赖性,还是少吃点。”
小雅一愣,他怎么知道自己会做噩梦?从焦娇那日见血,她的噩梦好像得到了什么应证一样,比以往的时候少了些。而且这两日焦娇和丁晓晃的关系出现转折虽然她不认为是好的转折再加上焦娇的胎儿逐渐稳住,她对精神病院的恐惧减少很多,焦倪青的那个噩梦也很少做了。
之前她日夜担心自己做噩梦会说梦话泄露“天机”,这几天焦倪琛不睡这里,她还专门开了手机整夜录音,里面只有模糊不清的点点杂音,根本听不清是不是她说的梦话。
小雅轻轻摇头:“没有。”也不知道是否认做噩梦,还是否认吃安眠药。而她也不再纠缠焦倪琛是怎么知道的问题,因为两人有过几次同房,他知道什么也不奇怪,她反而疑心焦倪琛是不是从她说的梦话里知道了什么。她就有些心不在焉,还有些心虚地小心瞧他侧脸。
--------------------------------------------------------------------------------------------------------------------------------------------------------------------------------------------------------焦倪琛注意到她偷瞧自己的目光,又想到那日醉酒后她的些微反常,尤其是卧房里浓郁的香水味道,他心中一动,沉下目光,假作不在意地转头,就看到小雅受惊一般垂下头,给他看个前额。
他轻笑,柔声道:“没做噩梦就好,折腾一上午了,你还是先休息一会儿,等餐点到了我再叫你下去。”也许他可以放手一搏。
醇厚的声音柔和得不可思议,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拨动心弦。小雅有些呆,焦倪琛平日也温文尔雅,可从未这么温柔,她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