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风雪虽是自称为“神农”的药圣,但武功及胆色仍然距纵横江湖的绝顶剑客肖翊相去甚远,见肖翊面现些微惧色,便就此驻足绝不敢上前观看。
肖翊凝视那人的遗容半晌,随即注目观察棺椁的每一处,只觉得眼前棺椁陈旧古朴,但究是因经历匮乏而无法作出哪怕丝毫的推断,最终微微皱眉转首望向芮风雪,很显然,年岁方至二十的肖翊定然查不到丝毫端倪,还需见多识广的老前辈神眼观测。
芮风雪见肖翊走至棺椁之畔之后无丝毫无异状出现,不由放下了大半的心,但仍未完全平复方才几达魂飞魄散的心神,当下亦步亦趋的走至肖翊的身侧停驻站定,皱眉凝目注视着眼前诡异的一人一棺。
“芮前辈,有否看出些端倪?”待了良久,肖翊悄声问道。
芮风雪仔细端详了伏在棺上之人的面孔及衣着半晌,皱着的眉心却始终不见丝毫的舒展,俯下身慢慢扫视棺椁的边沿,面色逐渐凝重,终于喃喃的道:“此衣衫的材料乃是六百多年前的产物,而以棺椁的木料质地推算,此人及棺椁大约已在此处停留六、七百年之久,也就是说,此人乃六七百年前的先辈。”
肖翊闻言大张其口,心中慨叹不已,六七百年,多么悠久悠长的时光?此处虽无风吹日晒、雨雪浸蚀,但终年阴暗潮湿,无论引用了何等稀少罕有的高明药物,终究免不得腐朽溃烂的境地,而木制的棺椁虽然看似“健在”,实则与灰烬的境地差不了许多,难怪芮风雪阻止肖翊碰触那人及棺椁。
两人在洞内沉默了半晌,望着亦自凝注沉思的芮风雪,肖翊不禁问道:“芮前辈,现下怎么办?”
话音刚落,“噗唰”的一声响,一人倏然窜入瀑帘洞内,定睛一看赫然竟是芮南玉,因独自一人闯瀑无默契的拨水,浑身已然尽湿。
芮风雪与肖翊的心神完全沉浸于古老的尸体棺椁展现在眼前的奇异光景之中,直至芮南玉出得仙人洞四处找不见两人,忽而想起两人曾言道欲探秘瀑布山洞,继而破瀑而入之时才霍然惊醒,但仍不自禁的四只眼睛直愣愣的望着芮南玉。
芮南玉入得洞来看到棺椁及趴伏在上之人也不由惊声娇呼,随即望了望芮风雪及肖翊两人,便再次望向一人一棺,目光惊疑不定。
芮风雪再次转首注视古人及古棺,终于长叹了一口气看了看两人说道:“玉儿、翊儿,记得千万莫要碰触此先辈与棺椁,翊儿明日与我再行仔细研究推敲,爹心下乱的很,现在要去陪娘了。”说罢穿瀑而出。
芮南玉将视线自瀑布移到棺椁,接着缓缓靠近,但终归抵不住惧怕袭心,走着走着慢慢靠向肖翊的身畔,转眼间已至肖翊的身侧。
忽听“咕”的一声异响至棺椁之处传来,虽然瀑布声响巨大,但仍掩盖不住这诡异的声响,芮南玉大吃一惊,娇呼一声情不自禁的投向肖翊的怀中,肖翊亦自吃惊不小,顺势将芮南玉拥入怀里,连声道:“南玉别怕!别怕!”犹似大人哄惜小孩一样,浑不似芮南玉比他肖翊大了六、七岁。
良久后,芮南玉娇羞的离开肖翊的怀抱,不知觉中伸出一只纤手拉住肖翊的手掌,左右仔细察看棺椁,见棺盖及露在外的棺壁并无异样便慢慢靠近洞壁内侧俯身看往阴面的棺椁壁板。
肖翊被那湿润滑腻的柔夷轻轻牵拉不由心神一颤,而芮南玉拉着手背对着肖翊慢慢靠近洞壁俯下身。
只听芮南玉“咦?”的一声道:“这里有字!”
肖翊痴痴望着芮南玉青丝缕缕间依稀可见的玉耳,心不在焉的说道:“哦?是吗?我怎么未瞧见?”其实哪里是没瞧见,根本就是没有去瞧。
“与吾相晤实属具缘,倘藉贵夷将吾夫妇葬于潭,吾感激末赠贵物之…”
肖翊见芮南玉凝眸低念不由心念一动,赶忙踏前一步顺着眼光瞧去,无意间两人的面颊几近相贴,阵阵幽香飘散在肖翊的鼻端,心身不由得一荡,视线虽然望将过去,但全然未在意上面所书内容,那只相握的手却轻轻探出,不由自主间已揽住了芮南玉的纤腰,而芮南玉的那只手臂则被动的扭到了背后。
“喂!”芮南玉原本全神贯注,但听不到肖翊的应答便说道:“你看到没有?又两行字的。”边说边扭头望向肖翊,岂知肖翊也自悄悄的望向自己,近在咫尺间两人的双唇几乎相贴,两人同时大吃一惊倏然分开,闹了个双双面红过耳。
芮南玉由黑纱遮面倒是好过许多,而肖翊则是整个颜面红光尽现,尴尬之余连忙说道:“哪里有字?你说的什么东西?”说罢惶惶然四处张望寻找文字的出处。
强自收摄心神的肖翊赶忙去看所书的字,念了一遍皱眉道:“好怪的语句,到底是何意?”
芮南玉沉吟着说道:“好像是要来到这里的人埋葬他们,若然埋葬他们夫妇将会赠送什么东西,似是非常贵重。”
肖翊不解道:“他们两位已经故去了六七百年,怎还能够送东西给人?这岂非太不可思议?”
芮南玉转首道:“你是说他们骗来到这里的人葬了他们?唉,已故的先人,就是不赠东西我们亦应该葬了,可是…为何要葬于潭水?怎生葬法?这却是奇了。”
肖翊想了想说道:“葬于潭水,或许就是将他们的遗体投入潭底?”
芮南玉亦存同感,点头道:“有这可能,但那只是举手之劳,又何必以赠送贵物来作为酬谢?这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