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在雪兰身后死死的握住了平秋的手腕,她双眼发直,那目光再难从枕衣上拨出来了。
明明是……一个白字,怎么就……张嬷嬷连双唇都白了下去。二小姐日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是什么时候把白寿枕衣做成了百寿的呢?又是谁给不识字的二小姐出了这个主意呢?
一定是刘嬷嬷!
张嬷嬷恨得牙直痒。
可是,一招落人后,这一盘棋张嬷嬷就必输无疑了。
张嬷嬷眼神涣散起来,完了,别提是替玉珠报仇,自己这仇也报不得了。
而一旁的三小姐脸色比张嬷嬷好看不到哪里去,她长长的指甲陷在六小姐的手心中还不自知。六小姐发现了三小姐的异状,暗中狠狠的掐了三小姐手背一下,三小姐才回过神来。三小姐故作端茶来饮,脸色却是雪白的。
邹玉莞抬眼望向雪兰,神色顿时肃然起敬,连称呼都改了,“二表姐果然是个奇才,怎么会想到这个法子的?”
雪兰莞尔一笑,微欠身子,“大妹妹谬赞了,我全是跟着张嬷嬷学的女红,照样学样,也只学了十之有一。”
邹玉莞来了兴致,“张嬷嬷是从前跟前姑祖母的嬷嬷么?”
见雪兰点头,邹玉莞看向脸色如死灰的张嬷嬷,赞道,“果然是姑祖母调理出的人,我们纵是不如二小姐,也输得服气。”
张嬷嬷听到邹玉莞如此夸赞她,脸色更为难看,只牵了牵嘴角,连个礼都忘施了。
“我先代你们老太太赏了张嬷嬷!”邹老太太抢先发了话,招手叫人去取了一个荷包,算是给张嬷嬷的赏了。
张嬷嬷接过荷包,只觉得这荷包如堵在她胸中的那团气一样,上不去也下不来,生生的堵得她难受。
叶老太太微笑起来。今天不只是雪兰露了脸,就连张嬷嬷也得了众人的赞赏,自己脸上着实有光。
邹老太太见众小姐被雪兰惊住了,又笑着恭维起叶老太太来。
一瞬间,从前的热闹又重回到宴席上。只是不同的是,有几个小姐已经坐到雪兰身边,拉着雪兰问起五色线的针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