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极的布帛噗的落下声,雪兰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百度或者好搜“书荒la”一道轿帘,隔开了雪兰和叶建彰,轿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吹奏声,再也听不到叶建彰的任何声音。
雪兰咬着唇,感觉着轿子被人抬了起来,她的泪水再次夺眶。
沐恩侯府是她的娘家,这里有许多怠慢她之处,也有许多叫她回忆之处。说来说去,这里都是她的根。
花轿晃晃悠悠着,雪兰拿出帕子拭掉了泪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轿停了下来,轿帘被人撩了起,喜婆嘻笑之声传了来,“奶,奴婢扶您下轿了。”
一双手就搀起了轿中的雪兰,雪兰随着被人扶起,跟着来人在敲乐声中下了轿。从撒谷豆求吉利,到拜堂,再到与盛信廷牵巾、拜天地、撒帐、合髻之仪,雪兰都是任由别人扶着,她觉得自己傻傻的如只提线的皮影,往哪边走都不知道了。
待宾朋退去,新房安静下来,雪兰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洛璃悄声在一旁说,“奶,要不奴婢给您找杯茶喝罢。”
南月的笑声虽极轻,却传了来,“你改口倒快。”
雪兰抿唇微笑起来,好在红盖头挡住了她的脸了,不然几个丫头就该看到她羞得满面通红的模样了。
洛璃在那里还在争辩着,“那怎么了反正一会儿大爷回来,我们也要当着他的面这么叫的,难道还要叫成小姐和姑爷不成”
南月只低低的笑了几声,外面就有脚步声传了来,“哪个姐姐是跟着奶的洛璃姐姐”
一个似乎极轻的声音传了来,听着便知是个小丫头。
洛璃忙答了一声,那个小丫头又道,“大爷让我来告诉姐姐一声,他在前面陪着宾客,让奶先歇歇罢。”
洛璃谢过了报信的丫头,待人走后,转身笑嘻嘻的对雪兰道,“奶,您可听见了大爷还是惦记着您呢。”
红盖头下的雪兰低低的说了话,“我若不是盖着盖头挡着我的嘴,且又嫌口水沾在盖头上,我就啐你一脸口水去。”
南月几个丫头再也撑不住,大笑起来。
王嬷嬷一面笑一面提醒着几个丫头,“都小点声这里可不是咱们兰园,仔细让府里的人笑话了去。”
洛璃和南月等几个丫头的声音低了许多,随后几个人也不似刚刚那般紧张了,声音轻快了许多。
到了日中时分,盛信廷回了来,他先拿着称杆挑开了雪兰头上的盖头,雪兰这才抬起头来。只见面前的盛信廷穿着一身大红的喜袍,腰上系着配着玉的腰封,欺霜赛雪的肌肤被火炭般的红衣衬得脸色更加白晳。看惯了他穿黑衣或白袍,没想到他穿红衣也这般俊朗,雪兰不由得看直了眼睛。
盛信廷把称杆交到一旁王嬷嬷的手上,挑了挑嘴角,打趣起雪兰来,“你大概是第一个成亲还直勾勾的盯着新郎看的新娘子罢”
雪兰抿唇笑着,把脸扭向一旁,“若是旁人叫我看,我还不稀罕呢。”
王嬷嬷张大了眼睛,一个劲的朝雪兰打眼色,雪兰却犹如没看到,王嬷嬷替雪兰捏了把汗。这才刚刚嫁过来啊,自家主子怎么就敢这样和姑爷说话了
令王嬷嬷意外的是,盛信廷一点也不恼,他走到小几旁,先倒了杯茶,拿着茶杯,一直送到坐在床上的雪兰面前,这一举动差点把王嬷嬷吓得背过气去。
王嬷嬷再瞧雪兰,大大方方的接过了盛信廷手上的茶杯,抬眼向他一笑,道了声谢,接着就喝上茶了。
王嬷嬷一口气窒在胸口,心里懊恼起来,当初应该对小姐再严厉些才对。
“你可累了”盛信廷挨着雪兰坐在床上,雪兰摇摇头,把茶杯放到洛璃手上,王嬷嬷见两个人双双坐在喜床上,忙带下去了丫头。雪兰这才道,“不累,倒是你,是不是还要去前面去陪着客人饮酒”
盛信廷抚了抚交领的喜袍,点了下头,“是啊,所以你一会儿不必等我了,早些睡罢。”
“才不,”雪兰笑着瞥了盛信廷一眼,“我等你回来,你心里知晓我等你,也就不能多喝了。”
盛信廷觉得雪兰今天真是漂亮极了,他忍不住生了逗弄她的心思,身子凑到雪兰身畔,声音也低沉了许多,“你等我做什么”
雪兰马上想到王嬷嬷悄悄讲给她的夫妻间的闺事,脸通红一片,扭头见盛信廷一脸促狭的笑意,雪兰红着脸啐了他一口,“呸”
盛信廷揽住了雪兰的腰身,笑意更浓,声音都有些发哑起来,“你想什么呢,不妨告诉给我”
青天白日的,盛信廷竟然搂住自己不放,才进门第一日,雪兰只怕落得卫国公府里的人的诟病。
雪兰双手抵着盛信廷,脸扭向一旁,“别丫头们全在外头再有叫府上的人瞧见了,我还如何做人。”
盛信廷狠狠的吻了雪兰的鬓角一下,才松开了她,“一会儿把头上戴的都拿掉罢,此后你就是这院子里的女主子,不必太过拘束了。”
雪兰点头,盛信廷起身出了去。
盛信廷走之后,雪兰果然把头上戴着的沉重的钗凤摘掉,连衣服也换了身家常穿的轻便之服。
日头向西时,厨房那边送来了汤羹,送汤羹来的婆子十分殷勤,“大爷的吩咐过了,这几日半冷不冷的,叫奴婢做些养脾胃的晚膳给奶送了来,奶奶尝尝可否合您的胃口,若是不合,奴婢一会儿再去做。”
说着也不走,只等在一旁雪兰尝汤羹。
雪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自己才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