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脚步轻缓,在一个又一个的大帐附近闻着,似乎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匈奴饲养的犬在大帐之间溜达巡逻,看起来那么和谐。
“汪汪汪……”一连串的狗叫,这回正主登场了,自然不允许外族来打扰。
狼王的眸子暗沉阴骛,盯的那狗也有些发毛,却还硬撑着时不时叫一声。
狼王向狗走去,全然不顾那条狗呲牙咧嘴,四肢绷紧。他是狼群中的王者,即便他失去了妻子,遭到其他狼的挑战,他都没有退缩过,他是狼王,怎么能输给这样一只被人类圈养的狗!
狼王猛的扑了上去,尖利的狼牙刺进狗的肩胛,带着狠厉,这只是一个警告,只要这狗敢多叫一声,那他回头就可以咬断它的脖子!
“汪!”狗开始拼命挣扎,前爪探向狼王,却被后跳躲开,“汪汪汪……”无法攻击到狼王,吼叫就是最好的方式,只要人类来了,这个狼必须死!
“哎,怎么这么吵啊!”
“这死狗又叫什么啊!”
两个喝的有些醉的匈奴人结伴前来查看,今天确实个欢庆的日子,两人喝的都高了。
狼王见有人过来,也顾不得许多,一口咬住狗的脖子,使其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呜声,也做不了什么大的动作,只能是有些挣扎而已。
“哈哈,快看!这两只狗在掐架!”
“哎,狗掐架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看过!走走走,咱哥俩再去喝两杯!刚还没尽兴……”
俩人勾肩搭背,嚷嚷吵吵的走了。那条狗带着绝望的神色身体渐渐变冷。
狼王打了个响鼻,白色的哈气从他的口鼻溢出,他抬头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再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瞅了瞅那条死狗,伸出舌头舔了舔尖利的牙齿,对着狗柔软的腹部咬了下去,大口咀嚼着。不过他没有吃很多,仅仅是补充了一下体力,他可不想因为吃而耽误了自己的正事,舔舔嘴边潮湿的血迹,惦着脚步溜到了其他的地方。
那条死狗被开了膛,眼睛瞪的大大的,绝望的“看着”狼王向一顶大帐跑去,却无可奈何,谁让它已经死了。
狼王顺着帐帘的一角钻进了一个大帐中,不需要想狗一样鼻子贴地的探寻,他就发现了床榻上的乳儿,满屋子的乳香让他有些飘飘然,既然你们人类杀了我的妻子手足,那我就吃掉你们的孩子!
趁着那位粗心的母亲还没有回来,狼王后腿一用力跃上床榻,几步便来到被安置在里面的乳儿身边。
乳儿被严严实实的用小棉被包裹起来,安静的躺在小小的老虎枕上,盖着一件夹袄,小脸红润润的,胖嘟嘟的,小嘴巴是不是做出吮吸的动作,还发出咂咂的声音,就好像在吃奶一般,睡得安详喜人。
狼王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那个肉乎乎的小脸,粗糙的舌头却使乳儿的小脸皱了皱,可爱极了!
狼王一时间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那是他妻子唯一给他留下的想念。想着那几只淘气的小狼崽,狼王的心一柔,心念动了动,转身跳下了床。
还是离开吧,趁着那个粗心的母亲还没回来,赶紧离开吧!
乳儿的母亲刚好掀开帐帘走了进来,刚刚她趁孩子睡了去跟法国庆祝了一会儿,心里却怎么也放心不下,跟众人打了个招呼便回来了。这会狼王一下子窜了出去,吓了她一跳。
“这挨千杀的狗!又跑来偷吃!”骂骂咧咧着来到床榻前,看见自家有线的孩子,不禁温柔的笑了,那点吃的算什么,孩子最重要。
狼王跑了出去,却又把脑袋探进大帐内,刚好看见那个母亲正笑着给自己的孩子整理小被子,又拿出几块兽皮一般的东西缝了起来,看上去是在给孩子做小衣服。
狼王悄悄地把脑袋缩了回来,他也是柔情的生物,无论如何都对这对母子下不了口,还是走吧,与他有仇的不是她们,是那个可恶的用剑的男人!
林凡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想着是谁在念叨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丫头那小妮子。
正想着人群忽然来了声叫好,抬头一看,原来是巫医带上了巫神的面具,带着几个人来到了篝火旁边。
咚咚的鼓声响起,随着鼓声的节奏,巫医晃着手中的响铃,“咚咚擦,咚咚擦!”几人跳着,喔喔喊着,果真一副跳大神的模样,就连说的话也都是如此。
“……望巫神大人保佑我族来年风调雨顺,万事顺利,保佑我族与鲜卑战争大获全胜……”
“喔喔喔……”众人附和着,神色虔诚。
“林凡你不会觉得我们这好笑吧。”于罗夫看着林凡憋笑的样子,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是我族的风俗,也是我族的信仰……”
“哈哈,不用解释,我都懂的,”林凡笑笑,忽然又很认真严肃的看着于罗夫说,“其实关于战争你也不要太担心,有句话是说,之所以不去相信巫神所说的命运,是因为连命运都要遵从我,我想这句话送给您更好,您是单于,连命运都要遵从您!”
林凡强忍着匈奴被灭的想法,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不过这话倒也适合于罗夫就是了。
于罗夫神色坚定些,端起酒碗,面色庄重,“这碗我敬你!先干为敬!”仰面干了一碗,将碗倒置。
“哈哈,那小弟我也干了!”同样喝光了碗里的酒。
“爽快!”
众人的气氛越来越热络起来,大约一年间的各种矛盾也都在这晚会中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