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牢房内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空气中流淌起紧张的气息,一点点地透过肌肤渗入到体内,泛着凉意。
一道而来的太监在他话音落下时就挡在了燕擎天的身前,神色警惕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唯恐他出其不意的出手伤了龙体。
而边子期也不怎么轻松,倘若他真伤了老皇帝,她也会跟着麻烦,指不定她要背上怎样的黑锅,当下偏头对燕擎天二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二人呆会立刻离开。
“小期期,你是要帮他们?”他把玩着已撑开的红伞,慢条斯理的询问道,“可是以你一人之力能与我相抗衡不?”
“不能。”她淡淡的回道,她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就因为如此,她才权衡着让燕擎天赶紧走,他留下,万一真动起手来就算不死也会伤了身,那时保不准外头的人会给她扣上怎样大逆不道的罪名。
而她——
她自以为他不会杀了她。
至少当下他绝不会动手杀她,或许也不会动手打伤她。
“既然不能,那你怎么还拦,你不要命了,还是你以为……”他幽幽而语,清朗又意外阴柔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邪气,透露出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未等他将话说完,她便是直言道:“你还不会杀了我。”
话音一落,他笑出了声音,美丽的桃花眼里蓄起了浓浓的笑意,可仔细看时,并没有什么温度,冷得让人打颤。
“若是之前,我当真不会杀了你,可现在……”那韶光流转的眼眸里泛起一丝丝凉意,幽幽地瞥了眼燕擎天后,又直勾勾地凝视着她,“谁让你刚才不给我挪伞,害得我晒黑了一分”
听着这理由,边子期嘴角连连抽搐,他……这爱美之心到底是有多严重!
“所以……”他转动了下手中的红伞,伞当下变成了一把锋利泛着森寒光芒的利剑,在夕阳的照耀下,那寒光反而更甚,稍稍一动,便倾泄出令人生畏的寒意来。
边子期见状,眸间掠过一丝震惊,甚是没想到红伞还能变成利剑,这设计到底该是有多精妙才能如此?
不过赞叹归赞叹,此刻她还是需要严正以待,断然不能大意,毕竟瞧他这样子,似乎是真的动了杀意……
“皇子妃,此人便是由老奴来对付,您带着皇上速速离开。”公公出声了,那尖锐的声音里泛着一丝决意。
她微拧眉头,瞥了眼老皇帝,见他微颔首,便是知晓此公公也绝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仔细想想,燕擎天身边又怎会可能放着一个没用的人,不然他那条命怕早就让不安分的人取走了。
他听着他们的话,看着他们来回传递的眼神,脸上的笑意更甚:“想要走可没那么简单……”
然而——
他话尚未说完,一道低沉富有磁性声音在牢门外响起,不急不慢,似醇香的陈年老酒幽幽地从酒坛中流露出来:“你最近是闲得没事干,来此地撒野了?”
燕陌琛来了!
众人齐齐抬眸朝他看去,只见那一张冷峻的面容上覆着一层寒霜,一双剑眉下黑眸中泛着深不可测的暗涌,深邃寒冷,似藏着千年不化的寒冰,冷冷地盯着他。
他唇角渐渐勾起,红艳的嘴唇刻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手中的利剑一转又成了那把骚包的红伞,紧接着一丝带着喜悦的声音悠扬而起:“小陌琛,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如今可把你等到了。”
言毕,他竟是张开手臂直朝着燕陌琛飞奔而去,似要给其一个大大的熊抱。
可惜,燕陌琛身子微微一闪,就躲开了他这个热情的拥抱,那薄唇微微掀起,低沉的声音泛起一丝阴寒:“你皮又在发痒,还是觉得这些日子我太好说了?”
他稳住身子,懒懒地拢了拢散落下来的青丝,媚媚一笑:“小陌琛,别冷的跟冰块一样,竟是如此忽视我的热情,太让我伤心了……”
说着,他还不忘叹一声,那溢出的感情好似被心上人抛弃了一样,听得边子期等人嘴抽不已,全似忘了前一刻还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那老皇帝更甚,精明的眼眸里竟是闪烁起八卦之意,还不时向她投来询问的目光,似要问她可有看出他那皇弟燕陌琛是否当真是有断袖之癖。
许是那眼神太明显,燕陌琛轻而易举的就察觉到了,剑眉倏然蹙起,一丝凌冽的寒意骤然从眸间溢出,来回扫视了他们一眼,惹得边子期噤若寒蝉,直给燕擎天摇头表示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不会说,毕竟还是有牵扯到她的。
转而,他的目光又落回到妖孽男身上:“我与你说过不得踏入皇城一步!”
低沉的声音满是凌厉之气,眼眸里更是淬了寒冰一样,森冷的让人发慌。
妖孽男闻言,细长弯眉微微蹙起,桃花眼里流溢着多情的光芒,红唇微启,哀怨道:“这不是外头呆着太无趣,便是来看看有趣的人。”
“是看?”燕陌琛微眯起眼眸,眸间迸射出冰寒的光芒,阴沉、冷凝,毫不掩饰,“那刚才是什么?”
他柔媚的笑了笑,不急不慢的迈步回到牢房里,幽幽地将刚才扔下的红伞捡起,把玩在手中:“这不是忍不住了么。”
说话间,他瞥了一眼燕擎天,桃花眼里飞快地掠过一丝诡谲的光芒。
燕陌琛冷冷的盯着他,脚步一步步朝着里边而来,那高雅的身姿无形中透出一丝丝杀气,薄唇微动:“是忍不住?还是觉得活得不自在了?若动分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