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她如今是三皇子妃。”月色平静似水的再次出声道。
燕陌琛眸色微闪,收回视线,看了眼面色惨白的边子期,将手中的药递到月色手中,淡漠的出声道:“等她醒后,立刻派人去通知燕戚云。”
月色微颔首,恭敬的目送他离开后,就小心翼翼的解开了边子期的衣裳,将药物仔细的撒在伤口上,并一一包扎好。
随后她朝着四处看了眼,见外头并没什么人,这才又从袖子里掏出一瓷瓶,倒出两粒小药丸,黑漆漆的一粒为她塞入了边子期的口中,另一粒朱砂红的药丸则用水化开,搁放在床边。
约莫过去一刻钟,她掏出一支细细的毛笔,于红色的水中蘸了蘸,而后在边子期光洁的臂膀上轻轻画着,只眨眼功夫,一朵妖艳的花朵绽放在她的手臂上。
这时,外头响起了一串脚步声,她当即收起这些东西,快速的替边子期穿上衣裳。
而那朱红色药丸所化的水则被撒在了沾满鲜血的衣裳上,乍看并不能发现什么。
“月大人,黑衣人已捉拿住,还请大人审查。【800】”外头传来恭敬的声响。
月色睨了眼床上的边子期,抱起边上的血衣,悄无声息的走出屋子,淡淡道:“我知道了。( 千千)你们几个守在这儿,若是听闻里边有动静,便立刻过来通知我。”
“是。”
屋里屋外静悄悄的。
时间幽幽地流淌着,屋外已是天昏地暗。
边子期于梦中沉沉浮浮,像一叶扁舟行驶在满是巨浪的海洋里,随时都可能会淹没。
柳眉紧紧蹙着,苍白的嘴唇中溢出一丝丝含糊却充满痛苦的低吟声。
忽然,她猛地惊呼出声,伴随之的是双眸倏然睁开,迸射出冰寒的光芒。
白色帐顶落入眼帘,她不由得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明白她此刻还身处在燕陌琛的卧室里。
她抬手扶了扶满是冷汗的额头,晦涩的笑了笑。
又在梦中回忆起那事儿了,那被亲密的人射杀,那痛如同心肺撕裂,痛到骨髓,不能自已。
她没想过,从没想过自己那么忠诚的守护着那一分土地,为何会换来那般惨的结局,那箭淬了毒,直射入胸口,不待丝毫犹豫。
她都不知道那么不擅长射箭的他这次为何是那么准,她无法知道他为了射杀她究竟是苦练了多久,她……
回忆便是痛,痛得她整个人抽搐了起来。
她不甘,真的不甘,她要踏上那一片土地,站在他的面前问他一声,为何,为何要这般待她?
这时,肚子“咕噜噜……”的响了起来,打断了她悲恸的回忆。
她深深的呼吸了下,努力压下心头涌起的不甘和恨意。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身上的伤口全部包扎好了,想来是趁着她饿昏的时候,替她处理的……等等,谁给她处理的?
该不会是燕陌琛吧?
她忽然想起他先前有说过呆会给你处理伤口……这,她岂不是被他给看光了?
顿时,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伴随之的还有一点羞赧,以及莫名的闹心。
这怪异的感觉让她蹙起眉头,她抬手敲了敲脑袋,默默地告诫自己不要乱想,不要对这个她压根没法掌握的男人有着不该肖想的念头,不然只会葬送了她的性命。
她该要记得是他是煞王,是她眼下的小皇叔。
而她能够借助且掌控的人只有燕戚云,他是她名义上的夫君,这点已足够给她很好的机会了,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助他一臂之力,毕竟眼下她也只能够便宜他。
“皇子妃,你醒了。”屋门被推了开来,烛火点亮幽暗的卧室。
边子期偏头看去,见一侍卫模样的女子一手拿着烛火,一手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她淡淡的应了声:“嗯。”
“既然醒了,就把饭和药吃了。”月色平静似水的出声道,清透的嗓音很是平淡,没有丝毫起伏,“王爷已派人前去通知三皇子,想必过会就会来接你。”
边子期轻颔首:“多谢姑娘,还请姑娘替子期向小皇叔道声谢。”
说话间,她下了床径直来到桌边,丝毫不客气的用起了夜宵,无论怎样,这饭还是要吃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她都饿了一天了,也都饿昏了,绝对不能再委屈了肚子。
不消半个时辰,外头就传来燕戚云到来的消息,她看了眼尚未用尽的佳肴,微迟疑,终是放下了筷子。
她起身朝着门口而去,视线瞥见摆放在门边已绣好的红伞,微愣了下,但并没有伸手去拿。
这东西虽好,可留在她身边,到底会让她肖想不该想的,索性不如不要。
她整了整宽大的衣裳,踏出屋门。
“皇子妃,王爷让属下提醒你别忘记将伞带走。”月色见她不拿伞,眸色微闪,淡淡的出声道。
边子期一怔,随即摇摇头:“不了,这伞本就是小皇叔借给我,今儿个不小心弄坏还请姑娘替我向王爷说声抱歉。”
言毕,她便跟随着前来通报的侍卫沿着长长的走廊向着前前厅而去,没有丁点的犹豫。
前厅灯火通明,一抹修长的身影窜出屋子。
她一眼便认出那是燕戚云:“戚云,让你担心了。”
清泠泠的声音泛着一丝柔情,悠然飘入燕戚云的耳里,他微微一愣,随即转过身子,但视线划过她身上那件衣裳时,他不自禁的蹙起眉头,如墨的眼眸里似乎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