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手,纤细,白皙,与曾经的那双温暖的手早已不一样,那时候那一双手满是老茧和伤口,几乎都看不出是一女子的手……而今,倒像是女子的了。∷墘文學{].//cy.//↓↑
那时,那与他在她临死前为之演一场戏的女子说的对,身为男人,当是将所爱的女子呵护在身后,哪需要女子退下红妆换上绿袄,女子,身来该是被疼爱……死一遭,来生说不准便是能遇到疼爱她的人了……
还真让那女子说对了,她算是遇着了。
而他……
注定无缘了,若能活得久……
罢了,他何来还能活得久,逆天而为的人何来长命。
拓拔清渊敛下脑海中纷纷扰扰的思绪,目光平静似水的从盒子上挪开,淡淡的看向轻蹙着柳眉的边子期:“王妃似乎不愿意?”
边子期眉眼微动,清泠泠的声音缓缓的从绯唇间溢出:“并非不愿意,而是有一事需要请教太子殿下,为何卿娘如今的容颜与我娘亲一样?可是你为之?”
拓拔清渊不语,似不愿意回答。
“你既已说了那么多,又何须再多一个?况且你早已曾说过我娘算是你害死,想来你也压根无需担心我会更加怨恨你。”她追问道,如珠玉落地的声音里泛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他眉宇微动,无声的轻叹了一声:“不是。”
不是,又如何长得那么相像?
“不过戴了一张人皮面具而已。”他缓缓言道,“一张仿着你娘亲容颜的人皮面具,至于为何,大抵也就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边子期一怔,澄清似水的眸子里掠起一丝复杂的神色,听得这样的答案,她辨不出心中到底是何种滋味,大抵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但她隐隐有些许庆幸,幸好无关。
她挪开了手。
拓拔清渊打开看了眼,又阖上了:“煞王爷,多谢了。”
燕陌琛微颔首,低沉的嗓音里缓缓地从薄唇间溢出:“此地是乃太子殿下的地盘,我当是如此。”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么……”拓拔清渊低低地笑说了一句。
“太子殿下倒是会自嘲,真命天子为龙,何来地头蛇之说。”燕陌琛不急不慢的纠正道,“不然若要是让你身后的那些个老夫子知晓,我怕是都要难以走出这雅期阁了。”
拓拔清渊轻悦的笑出声音,那嗓音颇是清润,似茶水。
“何敢……”
“殿下,时辰已不早,你该回宫了。”一直候在门边上的洛奇忽而睁开了眼睛,恭敬言道。
“好,也是该回宫了,出来的到底是久了。”拓拔清渊敛去笑声,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的站起身子,“煞王爷,告辞了。”
厚实的外袍披上,屋门打开,冰寒的冷风顿时侵入屋子,吹得站在门口的他衣袂青丝飞扬,隐隐间,她在那飞扬的青丝里望见一根根银丝……
他……
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拓拔清渊微偏了下头,但并未朝她看去,只淡淡道:“她不适合呆在日头下,若是呆在暗处,能够多活上几年,也不必承受太大的痛苦。”
言毕,他便是跨出了屋子,洛奇恭敬的与燕陌琛二人道别了下,便替他们阖上屋门,紧跟上他的步伐……
“咳咳咳……”低闷的咳嗽声又在寒风呼啸的夜里响着,越来越远……
宫门不远处的小巷子里,一女子撑着一把素白的伞静静的站着,目光一直幽幽地盯着空旷寂静无人的巷子,直到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她那令人猜不透的神色才微微闪动了下,而其身后侧的婢女已低低的出声道:“小姐,殿下回来了……”
她不语,目光始终落在马车上,直到马车逼近宫门,那车帘微掀,隐约看清楚车内那张苍白的脸时,她才轻动了下唇:“嗯,回来了。我们回吧,父亲也该是焦急了。”
“是。”
风过,扬起衣袂,她转身离开……
“洛奇,那边是谁在盯着我们。”拓拔清渊早已注意到那小巷子处有人,令他没想到的会是一女子。
洛奇恭敬道:“是太傅的养女。”
拓拔清渊微微一怔,澄清似水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涟漪,原来是她……
“进宫吧!”他收回那落在巷子上的视线,淡淡的道了一声。
马车驶入宫内,宫门重重的阖上,宫里宫外,两个世界……
女子脚步轻轻一顿,回眸看了眼不远处的宫门,美丽勾人的眸子里泛起一丝复杂的神色,无声的轻叹一声,便收回了视线,不急不慢的朝着府中而去……
……
元月初四,莱辛郡主的送亲队伍抵达皇城,进入驿馆。
燕陌琛派人寻来藏身在客栈中的莱辛郡主,不顾其意愿强行看押起来。
“燕陌琛,你到底想要将我怎样?”莱辛郡主满面愤怒的盯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他,“不是说我是假的么,怎么还要将我送入宫去,你……”
“假的更要送入宫中……”他缓缓而语,轻勾的嘴角带起一抹危险的笑容,宛若罂粟绽放,“至少假的死在宫中无人追究,而真的……便不由你说了。”
“你……”莱辛郡主眼里几乎都快喷出火来,“你够狠的!”
“不狠点,何来得一个煞字?”他慢条斯理的反问道,低沉的嗓音里充满着邪气,“明天要乖一点,不然即便是你的文成舅舅也无法救你。”
莱辛郡主浑身一颤,那满是怒意的眼眸里渐渐蓄起绝望的色彩:“你……为什么要这么待我,一直来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