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心脏处开始抽痛起来,一下接着一下,越来越疼,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从心脏上慢慢地剥离下来,正随着血液向着全身蔓延。
疼,好疼。
为何突然会这么疼?
无法压制住的疼痛让边子期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可偏偏人还不算彻底清醒过来。
“清渊。”
“清渊,清渊……”
她的口中竟是喊出了拓拔清渊的名字,那清泠泠的声音里每一声都含着复杂的情绪,是怨,是恨,还有质问……
“清渊……”
边子期在疼痛中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是在喊拓拔清渊,不,这不是她自己想要喊的,她明明是想说,笑书,帮我减轻身上的痛楚,我要醒来。
可为何出口的却是拓拔清渊的名?
是谁在操控着她明明还清晰的思想?
是那位阴锦溪吗?
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眉紧紧地蹙起,额头上沁出的汗珠越来越多,如被水洗了脸,就连身上的衣裳也为汗水浸湿……她在控制着自己,不,是控制着那莫名的呼唤。
此时,玉笑书已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他甚至听清楚了她口中溢出的声音,脸上原来带着的浅淡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伴随之的是流露出凝重的面色来。
他顾不得男女之别,摁住了她的身体,温润的声音带起了一丝凌厉的气息:“边子期,不要回头想,不要回头看,一切都与你无关!”
他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里,使得那娇俏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是,无关的,都跟她没有关系的。
就连她和拓拔清渊现在也没什么关系,顶多只算是旧情人,老相好。
她是边子期啊,无论是身前还是如今,都还是边子期啊,哪是所谓的阴锦溪……
在这番自我安慰中,身上的痛楚慢慢地消散了去,先前所有好像要涌出的东西如同潮水一样又退散了去。
缓缓地,她的身子软了下来,也不再蜷缩起来。
玉笑书见状,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她的理智完全还在,不然,还真就要麻烦了,他暗暗地为她捏了一把汗,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但那平静似水的眸子里却依然缭绕着一丝凝重的色彩,他看着她,看着那缓缓舒展开的眉头,自己却皱起了双眉。
近些日子来,燕一直让他调查些许事儿,他也的确翻到了些许令人震惊不已的事,可从未想到过……这事儿不仅牵涉了身边人,还乱了时间。
这……
他完全无法用合理的解释去述说明白这些事,同样,这里边包括的还有他自己,他也终于明白不久前见到融墨时,为何会产生一丝熟悉又怪异的感觉。
想不到……
很多事儿真的不会想到。
在玉笑书沉思的那会儿,边子期终于彻底的平静下来,同时那闭着的眼睛也缓缓地睁了开来。
入眼的是熟悉的帐顶,侧过头,看到的又是熟悉的人,只是熟人是眉头紧锁……
她慢悠悠的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擦拭去那一把把的汗水,声色似有些沙哑的开口道:“笑书,谢谢了。”
玉笑书闻声,当下敛去思绪,偏头对上她的视线,见她已彻底清醒,微微颔了颔首,便伸手将她身上的银针一一取出,随后不忘吩咐道:“你刚醒来,还是好好休息下。”
言毕,他便是收拾了东西,站起身子,准备往外走。
“笑书,你说让我不要回头看……”边子期嚅动了下嘴唇,湿润了下干燥起皮的嘴巴,声色幽幽地出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是不是与阴锦溪,与拓拔清渊……他们有关?”
玉笑书眸色微闪,视线柔和的看着她,淡淡道:“子期,我不晓得你为何这般问,但我让你不要回头看,是因为梦魇这东西往往喜欢扩大过去的阴影,不一定是真,可却会模拟出另外的场景,让人越发地难以自拔。”
是这样吗?
边子期将信将疑的看着玉笑书,见他脸上并没有丝毫变化,便也不再多问,只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了。”
“你且好好休息。”
言毕,他就出去了,在他出去后,桑梓就走了进来,见她已清醒过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夫人,你终于醒了。”
“让你担忧了。”边子期见着她脸上那还不曾彻底散去的忧虑,浅浅一笑,随后似想到了什么,便问道,“王爷他可是有回来?”
桑梓摇摇头:“没有。”
听闻这样的答案,边子期并没有太大的失望,毕竟在这段时间里,她完全是能够听到外界的声音,可唯独没有陌琛的声音,所以她是知晓他真的没有回来,但又有着一丝希望,才会有着这么的一问。
“夫人,王爷他出宫了,但并没有回来。”桑梓将自己听闻的事儿一一告知了边子期,“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好像坐着车辇离开皇宫后,就如同空气一样,消失不见了,一起的还有白术。”
边子期听闻这事儿,眸子里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愕然,这是在说他不见了?
怎么回事?
他若有事要离开,不是应该会和她告别吗?
为何什么都没有说,只在之前让白术带来一番话,他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边子期好不容易展开的柳眉又紧紧地皱了起来,澄清似水的眸子里也带起了丝丝迷雾,她发现她身边的人都藏在了迷雾里,让人看不清,看不透,朦朦胧胧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