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难免的压抑,那不足十斤的骨灰龛,却好似一块大石压在三人的心中。这生离死别,隔了这么久远,依旧是那么的心伤。
速度比去的时候快很多,毕竟少走了太多的冤枉路,她们还是在吉时之前赶到了家里。骨灰龛是放在孙家,郑重的摆在了神龛旁,上了香,祷告一番。还烧了纸钱,以及道士给的一张符。
在她们出发之前,棺椁就已经定做,回来后,也已送到。在吉时的那天,骨灰龛被摆放在棺椁里面,还有做的寿衣。
下葬的地点,不与村子里集合,是单独的在一个地方,坟地业已挖开,底下撒了糯米与纸钱,当棺椁放入里面,孙母压抑不住,泪流不止,当年也是相敬,彼此和乐,谁知道居然天人两隔,再也没了见面的机会。
孙惠,穿着麻衣,送了爹一场,当年没机会,现在补偿,她不知道爹会不会高兴,但是,娘应该会安心的。这么多年,娘虽没透露,但是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总是有件事情沉重的压在心底。早先讨生活都难,大脑还能给自己休息,现在的话,如果再不把爹的坟地迁过来好好安葬,娘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了自己。
而且,爹葬在这,对弟弟也是安慰,总不能连自己爹埋葬地都不知,那也太不孝了。不说他们,就连经历了一番唯物主义社会的自己,也不能接受,毕竟深受了儒家思想的环境,避免不了。
这事,在压抑的哭声中结束,当石碑立起,孙家的几人,都轻松了。
心情收拾的很快,时间真的是一切的抚慰剂,日子在孙爹重新下葬后,照常得过。
还有件喜事,在孙惠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有两只罗罗怀了身孕,现在已经大肚子鼓了起来,约摸在两个月里,就会相继的生了崽子。如此一来,就算只诞下两只,也会非常的忙碌,而弟弟孙尹又有学业,单靠孙惠自己已经吃不消。所以打算着,将家里的鸡群数量减少,单留下几只母鸡,生些蛋补充营养。
这事情既然决定了,孙惠便和娘说了声,也算是挺大的事,没有不告诉娘的理。孙母刚听,有些接受不了,这可都是能下蛋的母鸡,如果是公鸡的话,她一定想也不想的就答应。要知道,家里的这群鸡,被照料的好,肯下蛋,每月里除了自己家里食用,能卖上百来文钱,可是一笔不错的钱财来源。
“好,你看着办。”孙母心疼女儿,就算不舍,也答应了,但她有个忧心,问道:“不过这么多鸡要发卖,不容易找到买家,你准备怎么办?”尤其是现在,不年不节的,谁家会没事买鸡吃,想想就知道不容易卖出去。
孙惠倒没这忧虑,她也没打算都在草市里卖,那儿不仅卖出的速度慢,而且价格也便宜。她是准备卖了酒楼,价格适中的话,对方应该会收,孙惠对自己家养的鸡还是有信心的。“娘,我准备去镇子一趟,看看酒楼要不要这鸡,他们每天消耗的可不少,只要中意了,就不必发愁了。”
“好,去看看也好。记着,决定什么时候去就说一声,我和你一道儿。”孙母答应是答应了,但却不怎么相信酒楼会收,所以她也想了个主意:“这时候也没人会婚礼,但是孩子的满月、周岁倒是可能,我给打听打听,能不能收了这些鸡。”
“那就劳烦娘了。”孙惠道。
孙惠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群鸡最后居然是冯轩帮着卖了的。
事情是这样的,当天晚上,孙尹回来听了姐姐要卖了家里鸡的事,在隔天与冯大哥碰面的时候无意间提了句,谁知道冯轩当时就笑着应下这事:“这简单,镇子里的悦来酒楼掌柜我相熟,不如帮你们做个介绍,两厢便宜,省得你姐姐要到处的去跑,掌柜的也不需托人找。”
悦来酒楼,与冯家有些亲戚关系,彼此也常有来往。加上冯轩与同窗吃酒,或是宴请先生,都在那儿,因此与掌柜很是说得上话。办这点子事儿,不叫问题,再说,孙惠养的这些鸡品相很不错,这点面子还是得给的。
孙尹回来和姐姐一说,说是冯大哥帮忙找了愿意收这群鸡的酒楼,当下他明显的看见自己姐姐松了口气,疑惑道:“怎么了,要舒这么大的气?”
孙惠这时候可谓放松很多,道:“还能为什么,就是那群鸡。今天我和娘走了好几家酒楼,嗓子恨不得都说哑了,价格也比别人压的更低,但就是没有任何一家酒楼给句痛快话,都没个准信,说是要不了这么多。”心有余悸的看着弟弟笑了:“多亏你带了这好消息,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这些都是冯大哥办的,要谢不如去谢他。”孙尹道。他刚开始对于姐姐定亲,很是不适从,他丁点子大就跟在姐姐后面,很多时候都是姐姐站出来帮他。渐渐长大,更可以说相偎依的获得心理上的安慰。如果孙母是父亲的角色,那么在孙尹的眼里,孙惠就是母亲了,很难释怀。
而这一点,冯轩很好的把握了时机,在经过青皮事件的碰撞,稍微舒缓后,与孙惠定亲,之后还对孙尹多方面的帮助,给孙尹感官不错。而今天,更是在孙尹略微提了话头,就应承下来帮忙。让孙尹真心的觉得,姐姐嫁给他,或许是件极好的事。
孙惠点头,笑道:“理当如此,这样吧,我拿了东西给你,明天替我好好谢他。”帮了这么个大忙,不谢的话很说不过去,在孙惠的眼里,对方虽然是自己的未婚夫,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