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穿着自己所缝的嫁衣,一步一步的离了家,坐船,永远的就是冯家的人。
小船儿晃荡,唢呐声,锣鼓声,渐渐的远离,盖头下的孙惠,神思疏远,很是空荡。
回想起这一日,孙惠是从早起,被众人推搡着做了很多事,到这会儿身也累,心也累,坐在这陌生的房间,一群不熟悉的人陪着,还得扯出笑来,而且不能失礼。双手在袖子里,紧紧的抓着帕子,呼吸好似也不能顺畅,肚子早已经饿了,娘临出房门塞的糕点,这会儿还有,但没心情,也没时间去吃它。肚子,只得随它咕咕叫,当作没听见。
外面酒宴闹的很晚,在房间的孙惠,也能清楚的听见,这会儿,整个房间只剩了她一人。冯轩的婶娘之辈,已经外去帮忙,她算是能够喘口气,不需要那么的伪装,从袖子里掏出糕点,撕开一点塞嘴里,第一次知道是这么的甜。肚子有了填充物,不再精神,熄了鼓锣。眼角却湿润了,在家里硬憋着,这会儿在空荡的屋子里,终究是忍不住。
冯轩被灌了好几杯酒,不过好在有人帮着挡酒,回房间的时候,脚下虽晃悠悠,但人还是清醒的。推开门,看见妻子坐在床边,孤零零的,有些可怜见。几步迈过,一屁股的坐她旁边,道:“可饿了,我去端了东西给你?”
孙惠深吸了口气,掩饰着自己低落的心情,笑着摇头:“不了,肚子不饿。你呢,要解酒茶吗?”今天开始,就是夫妻,往后一辈子彼此的挂念。说来,也奇异,这大概就是缘分,不然走不到一起。
“清晨就坐了船过来,到了这时候已经好几个时辰了,怎么会不饿,这儿是你的家,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爱吃什么,和我说说,给你拿来。”冯轩道。
掏出袖子里的糕点,孙惠给他看了,道:“真不饿,我娘塞了这给我,已经吃了好几块,这会儿肚子饱着呢。”糕点易于摆放,而且吃多了除了口干,不需要如厕,所以孙惠才敢多吃。
呵呵笑了,冯轩就知道自己妻子是个变通的,道:“这东西虽解饿,但多了也不好吃,你等等,我去给你端了饭菜过来,尤其是汤水,你用一下,比这糕点吃起来好。”干巴巴的,吃多了还咯喉咙呢。
一把拉住了要起身的冯轩,孙惠语气急道:“可别!我就着茶水吃的,这会儿肚子里是再吃不下的,你端了来,也是浪费。还是坐这儿歇歇,醒醒酒吧。”宾客虽散了,但亲族这会儿还在帮着收拾,这会儿过去端了吃食,还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没经过这时代的婚礼,但听还是听过,这样根本就不符合礼数。她不想因为自己舒服些,就第一天里被人说道。
过去倒了杯茶,递给了冯轩,孙惠道:“喝口吧,今天酒喝得挺多的,解解醉,明天的时候就不会这么的头痛了。”茶汤里贴心的放了解酒物,是族长夫人提醒的,让等冯轩回来的时候给他饮用。
味道并不好,有股子涩,冯轩最厌恶喝,不过明天还要早起,而且是妻子端来,忍着不舒服,一口气喝了,自己起身去了桌子,倒了一杯正常的茶,漱口。
咚咚,房门被敲,屋子里的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在孙惠眼神下,冯轩开口问道:“是谁?”刚刚迎了妻子拜了天地,入洞房的时候就闹过一次,现在这会儿应该没人会来闹腾了。
“是我,可休息了?”外面的是冯母,她自己也做过媳妇,知道结婚当天的辛苦,尤其是肚子,就算有糕点,也不那么的能填饱肚子。所以就端了饭菜过来,准备给儿媳吃。这会儿,房间里灯还亮着,而且听人说儿子刚进去没多久,应该是还没休息。
冯轩看了妻子一眼,自己上前去开门,将娘迎了进来。
冯母将托盘放在了桌子,招呼着孙惠道:“我端了饭食过来,肚子饿了吧,快吃些吧。”
“娘·····,我不饿的。这也太劳烦您了。”孙惠改口有些不适应,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称呼了,往后里可就是这个称呼了。
“乖,多少吃点,到明天时间还早呢,不填饱肚子,可有的你受。”冯母笑着,拉了孙惠起来,把她按坐在桌子前,招手叫了儿子:“你也过来吃点,刚刚在外面只顾着喝酒,饭菜也没怎么吃,肚子里除了酒水,可没什么了吧?”用些饭,肚子里有食物,不容易醉,而且对身体也好。可不能仗着年轻,就不顾自己的身子,到了晚年可就悔死了。
冯轩听话的上前,接过筷子,招呼妻子:“陪我用点吧,今天在桌上,他们只顾着灌我酒,也没让我吃几口菜。这会儿肚子晃悠悠的,满是酒水,吃些饭,也垫垫。”他这么说,就是让妻子能够放松些,不用不好意思。
孙惠见丈夫和婆婆看着自己,也不能不动筷子,那也太不给面子了,人家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不领情可不行。所以笑笑:“谢娘了,那我就用些吧。”饭食确实要比糕点好,至少不会腻。
“尝尝那个汤,很是美味,我喝了一碗都不嫌够。”冯母见两人动了筷子,便推荐了端来的那个汤。是火腿烧的,鲜美而且有嚼劲,汤和物都很好。
汤勺舀了一口尝了,孙惠挺喜欢的,并不咸,连喝了好几口,刚刚吃糕点有些口干,喝这个就当解渴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动了筷子就没停下,一直把小碗饭吃了,菜也没少吃,才放下。看着不剩多少的菜,孙惠脸发红,刚刚还说不饿,居然还吃了这么多,被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