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饭,打发了周树去学习,在娘和孙尹说话的时候,冯轩拉了妻子出来。“你觉得小舅子过来真的是玩的吗?”冯轩想想就不这么认为,皱着眉头对妻子道:“我总是感觉不是这么简单。”一定是有什么事,只不过还没说。
孙惠倒不这么觉得。
“你想多了吧,尹儿过来不是玩,难道还能有什么事不成?”孙惠笑着摇头,见丈夫还这么认为,道:“真有什么事儿,刚进门就会说的。好了,我进去说一声,往草市去一趟,买些菜回来。”
进了堂屋,还没等孙惠开口,孙尹就拉了她坐下,颇为讨好的道:“姐,我和你说件事儿,你略坐坐。”
孙惠回头看了眼丈夫,眼里透露着,你猜的不错,这小子果然有事。抽开手,孙惠也不笑,道:“说吧,这么讨好我是为了什么?”一看弟弟这么笑,就猜到了不会是什么小事。大概又是起了什么念头,让自己帮着劝劝娘吧。
见姐姐瞧出了自己的意图,孙尹也没谎话,好像在讲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生丝马上不是要出了嘛,铺子又不需要我时时盯着,所以我准备收些生丝往山扬县送。”说到这儿,有些发虚,不太敢看着姐姐:“这不有了这心思,就过来和姐姐说一声吗。”也不知道能不能将姐姐说服,他已经打探好了,也和人约了一块儿上路。
听了这,孙惠总是明白过来,弟弟来原是想自己当说客,去劝劝娘。
弟弟这么不安生,孙惠已经顾及不得婆婆还在场,盯着他道:“怎么总是想着跑货,安心的看着铺子不也挺好,何必要娘跟着担心受怕的?”娘之所以有胆量的拿了银子给弟弟开了铺子,就是怕他老想着跑商。而上次经历的山贼事件,别说娘是亲历了,事后听说的自己也被吓了一身冷汗。怎么还敢让弟弟做这行当?
“姐,山扬县离我们这很近,我已经打探好了,驾车过了桐林镇,下大渡口,转而乘船,直下十三里,就是到了。前后所花时间,不过一天多,而且一路上都是老道,走了几百年了,没个危险!”孙尹将一路上的行程,仔细的讲了遍,重点强调了一路的安全。
孙惠头有些疼,弟弟有能力、有想法是好事,但那得先确保安全才行。弟弟一门心思钻的跑货,在这时代很不安全,她现在倒想弟弟平庸些。
“就算再近,照你说的,又是陆路又是水路的,哪里会容易,现在农忙,娘不得去,而你不仅就这么点子大,还有些晕船,哪里顾得来?别连人带货的被人都给卖了!”孙惠这次说什么也不同意了,就像娘说的,得让这小子彻底安心下来才成。所以她坚定的道:“别想着我会去劝娘,这事我绝不答应,你给我把心用在铺子上吧!”
孙尹拉着要起身离开的姐,让她坐下,将事情全盘托出道:“我已经和吴二哥说好了,这次咱们一块儿去,我也知道旁人是不能放心,但有吴二哥跟着,我晕船的话他会帮着看的。”看着姐,问道:“这样的话,姐还担心什么吗?”
吴之也去?孙惠听了弟弟的话,一下子愣住,问道:“吴二哥不是在人家铺子帮忙嘛,怎么会有时间和你一块儿跑货?”怎么会呢,吴之不大可能为了跑货而向掌柜请假吧。这样做,除非是不想干了。
“不仅是吴二哥,还有彩蝶姐的丈夫也一块去。”对于这事,孙尹知道姐还没得到消息,便粗略的讲了:“吴家姐夫做事的那个铺子,掌柜娘子的娘家侄子读了几年书,今年不读了,就奔了她,想找件事做。掌柜的就安排跟了账房后面,你也知道,吴家姐夫瞄准的是账房,但那现在算是给那人预定了。所以就请辞了,而吴二哥本来就是跑腿的,妹夫走了也不好再待,就跟着回来了。”
这话一出,不仅是孙惠,冯母与冯轩也是没想到。
让三人消化了消息,孙尹继续开口道:“吴二哥也尝过跑货的甜头,也不乐意在家待着,就起了继续这行当心思。先是和吴家姐夫通了信,他也有想法,准备走几趟利润,自己将铺子支摆起来。最后找了我,他们是见我开了铺子,定然能够打听了跑什么货赚钱。”呵呵笑了笑,有点得色:“我也算有心得,打听了这生丝买卖,往返路程不远,只要货价格不错,赚的不会少。和他们说了,都愿意走一趟。”
这一带桑林多,几户是大半人家都养了蚕,所以出产生丝不少,价格上也便宜。虽大多出产被那些乡绅掌控,别人很少能够插手,但如果只是少量收购的话,还是不成问题的。
而离着不远的山扬县,多水田,没有桑林,所出产的生丝几户可以忽略。但是这儿缫丝技术不错,很多妇女也是靠这吃饭,对生丝需求很大。所以往往是周边产生丝的郡县,运了过去,给工钱的得到缫好的丝线,织成布匹,运回去染色,再销往各地。
那儿也有大户,是专门的收了各地送来的生丝,交给农户帮着缫丝,这样赚取的银子更多。而孙尹他们,就是看中了这里面的利润,想趁着生丝收购的这几天,运些过去,赚取利润。
“就你们三人的话,家里人可都不会放心的,我想吴叔叔和吴婶子也是不会答应的。”孙惠道。说起来一路上确实安全,可这水上可不比陆上要安全,江上的匪贼也不是没有,而且浪头大,说不定就有翻船的可能。几个人水性好,但在茫茫江上,还是危险的。
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