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然揉了下眼角,只觉头疼,再棘手的事情和人,他也是风云淡定,可是这不包括他的微微。
该怎么办呢,自然是不可能放手的,只是此刻他也只能由着她避开,在彼此可能伤害到对方的最高峰时,也只有暂避锋芒,才是最理智的决定吧。
他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要加快搜集证据的脚步,他既然已经和墨老爷子摊了牌,他就已经做好了墨企荻用尽手段遮掩一切的准备。这个叔公其实真的很不简单,这么多年,他做事滴水不漏,即使你明知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可偏偏找不到任何有实据的东西。
现在唯一能够抓住他纰漏的办法,大概也只能是想办法让他自露马脚了。
所以墨非然在左思右想之后,才会决定用这看似打草惊蛇的举动,和墨企宣说明一切,他就是想让墨企荻得到自己对他生疑的消息。
只是他算来算去,偏偏算漏了熊微微这一点,让她将这些对话都听了去。
墨非然低头看墨清璇:“妈,如果有可能,你尽量用最不经意的方式,让叔公知道,我的手里有一本熊叔留下的记事本。”
墨清璇虽然看似一直简单而单纯,但毕竟她也是墨企宣的女儿,脑子还是够用的,稍一转念,也大致明白了儿子的用意,儿子这是在钓鱼呢。
“行,儿子,你放心,妈知道怎么做。”
墨非然又安慰了母亲两句,这才开车匆匆离去。
夏虞一路驱车,不时将目光落在熊微微的身上。她一直侧头看着窗外,静得仿佛只剩下了一个躯壳。
虽然早已将那份情收到心的最底层,可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仍然是会产生刺痛感。
他试着和她讲话,她回过眸子来听,可他说三句,她恍恍惚惚地能回上一句。他知道她在尽量地减低他的担忧,所以用尽力气地想要表现出正常。
这样的她,让他更是心疼。
他不再言语,沉默也许才是最好的陪伴,起码能不再给她增添压迫力。
车行比较缓而平稳,熊微微对快车的抵触虽然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但她现在那虚弱的身体,也是禁不住车速飞驰的。
车子终于停下来,熊微微透过车窗望向那本以为该是家的地方,却有些发愣。
这里真是她的家吗?她此时才有种感觉,这一切其实都不是她自己的,那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早就没了。
可是她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呢,此时此刻,这里也只能是唯一的避风港湾了。
夏虞先下了车,去给她开车门,见她动作迟缓,犹疑了一下,还是弯下腰去将她抱了出来。
熊微微也没有反抗,也许真的是身心都受到了强力的冲击,她只觉得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夏虞的身体是暖的,而她是冷的,她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头轻轻歪在了他的胸前。
夏虞微微一震,抿抿双唇,抬腿向楼门走去。
她轻轻说出门锁的密码,他侧了身子,一边抱着她,一边解了锁。
因为这里很多天没回来住了,家里的暖气全都关上了,一进门和外间的温度似乎并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