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告诉他?是他说的,一年内,不联系不见面,既然是他那样决定的,我也答应了他,我干嘛还要把这件事告诉他?对了,这件事你不许说出去!和谁也不许说!”说这段话的时候,熊微微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带了点赌气的成分。
她也忘记了自己不久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要夺得后冠去主动跑去找他求婚的事。她现在有点怨他了,他难道就没想过她会怀孕吗?当时不做避孕措施,也不知道提醒她事后做补救措施,她傻她单纯,难道他也要跟着犯傻吗?
熊微微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顺利地进入到了孕期妇女那情绪多变的阶段。
白昼望着她,看她的那一张淡漠脸,心里涌起一股意味不明的情绪,好像有点对某人的幸灾乐祸,又好像有点对某人的泛起同情。
唉,那个某人,你自求多吧。
而同一时刻,这个某人正在美国洛杉矶的豪宅里失眠。
当地已是凌晨四点,墨非然却披着一件睡袍坐在落地大窗前的轮椅上,望着窗外的夜景。
洛杉矶是一座不夜城。
纵然是深夜,外面的夜景依然耀眼得像是遍地珍珠。
可墨非然的眼神中却是虚无的,那些光亮与美景似乎都无法融进他的视线。他只是出神地望着某一处,然后将其无尽地延伸,仿佛他的目光已经穿过了一万多公里,能看到那个他熟悉的城市中某个充满活力又纤柔的身影。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在睡梦中突然醒来,心跳得有点急,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像。他再也睡不着,披衣坐了起来,然后他拉过床边的轮椅,让自己挪上去,滑行到了窗前。
这个方向正是面对着b市的方向,当初他特意选择了这里,不过就是为了能在想念他的时候聊以安慰。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心慌的感觉,明明今天他是得了她的好消息才安然入睡的,可不到一个小时,他就被急促的心跳闹醒了,直到现在,也再无睡意。
他又食言了,他和她说,不联系不见面,可他却依然掌握着她的每一刻的信息。
只是,他由掌控者变成了观望者。
他喜欢看她的自信和拼劲,让她像一朵盛放的鲜花,充满鲜活的生命力,娇艳欲滴。
来到洛杉矶之后,他开始进行治疗。他没有给自己多少时间,他拼尽全力的配合,不管那些药有多苦,也不管复健训练有多痛苦和残酷,他只要最终的效果。
他必须要站起来,他必须要迅速地站起来!
他急迫得想要重新站立,并不是因为接下来要接拍的电影。
映象为他强行接下好莱坞的那部电影,他没有拒绝,也不介意用这残疾的形象出演,就当是本色演出。映象总是想控制他,他虽然十分不悦,可他是说话算话的人,既然当初用自己的三年来抵人情债,只要不碰触到他的底线,他仍会选择忍。
这些工作上的烦恼从来就不是他真正的烦恼。
他的烦恼和牵挂永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小姑娘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