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洛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
幸好,乔北辰只是有些不舒服地翻了个身,并未醒来。
席洛松了一口气,收回自己的手。
她不知道为什么病房里此刻只有他一个人在,就连tony也不见人影。
但是,她不能就这么干看着。
退烧药估计还有一会儿才能发挥药效,她环顾了一眼四周,走进洗手间端出一盆温水来,拧出干净的小毛巾,轻而又轻地覆在他的额头之上。
从未如此照顾过任何人,她的动作有些笨拙,小盆子里的好多水都被她不小心洒在了地板上。
可是,她却很认真很认真地做着这些事,眼里都是虔诚。
毛巾,叠得方方正正的,没有一点点褶皱。
她知道,他是一个有洁癖并且很讲究的人。
此刻,她愿意这么去将就他。
气氛很安静,很宁和,窗外依旧大雨倾盆,可病房内,却有了一股暖洋洋的阳光味道。
席洛努力地将事情做到最好,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有了细汗爬上她的额头。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此刻的表情有多柔和……
迷蒙之中,乔北辰努力想抬开眼眸把眼前的人看清楚,可感冒病毒实在是太强大,他头好晕,眼皮好重……无法睁开。
只觉得有一双小手,不停地在他的发丝之间穿梭,那小手冰冰凉凉的,摁压在他的头皮之上,那应该是在舒缓他的头疼吧?
那双手虽小,却像是带着魔力一样,真的让他觉得好了许多。
温柔的魔力,是不是就是如此?
这手的主人,是谁?
很像她,却,应该不是她吧?
她现在和席羽唯在一起,即便知道他病了,也怕是不会来的……
他脑子里划过一抹自嘲,可心中——
还有一点点小小的,零星的,卑微到了尘埃里的希冀。
希望,是她——
他努力地去抗拒着脑中的混沌,让自己醒来,想让自己睁开眼看一看——
可,那双手却陡然地收了回去。
随即,额头上的毛巾也被人抽走。
小盆子里的水已经变得温温的,不再适合给他降温。
席洛起身,端起那盆水重新回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打算换一盆水再出去。
病房的门恰在此时被人推开。
苏樱焦急万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怎么会发烧这么严重?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不是听伯母说起,我根本就不知道!”
tony跟在她身后,“苏小姐,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然后立刻就按照老太太的吩咐去接您了。”
苏樱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对,立刻改变自己的态度,“是我太心急了,对不起。不是故意责备你了。”
“苏小姐这话言重了,我先去问问医生乔总的病情,您请便。”
tony合上病房的门,将空间留给了苏樱和乔北辰两个人。
只是,他们谁也不知道洗手间里此刻还站着席洛……
听到苏樱声音那一刻,席洛就已经关掉了水龙头。
周遭安静得只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苏樱放下手中的提包,快步走到病床上,伸手探了探乔北辰的体温。
还好,不怎么烧了。
她慢慢坐下来,将手放在乔北辰微蹙的眉心之上,轻轻摩挲。
席洛生怕她进洗手间里面来会看到自己,隔着薄薄的门板,她放轻动作,慢慢在门口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
“怎么就会生病了?你知不知道你生病,我会有多心疼……”
苏樱的声音钻入席洛耳里。
温柔,熨帖,带着满满的爱恋。
靠在墙壁上的脊背一僵,席洛整个人更加不知所措——
她真的,不该来看他。
乔北辰抬手,大掌覆上苏樱的小手,用力地收紧,最后,与她五指紧扣。
浑浑噩噩之间,耳畔里都是一把温柔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隔着一层水膜,让他听不真切——
是她吧?是吧!
她说,她会心疼……
大掌微微用力,将她的手猛地扯到了唇边,温热的气息悉数洒在苏樱的手背之上,乔北辰细细密密地用唇瓣吻着她的手,“你还是来了……”
还是来了……
她,也不想看到自己生病的是不是?
他不想睁眼,因为他害怕,这只是一场梦。
若是梦,那么他愿意沉沦得彻底一点,再彻底一点……
苏樱心念狂跳,十分动情地看着眼前的乔北辰,她睫毛狠狠颤抖着,心中已经软得一塌糊涂,“北辰……,原来你一直在等我……”
“陪着我,哪里都不许去!”他狠狠地抓牢她的五指,语气霸道得近乎魅惑。
唇瓣一翕一合,连气息,都是属于他乔北辰的,独一无二的性感味道。
苏樱埋首轻轻地靠在他耳边,温柔得早已如一潭春水,唇瓣轻轻地擦过他的脸颊,“北辰,我哪里都不去……”
难得他露出这样温柔的一面,她自然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不离开半步。
洗手间里,席洛抱住膝盖,将自己的耳朵埋在手臂之间。
“嗯,好……”他满足地用另一只手去勾住苏樱的另一只手。
十指相扣,她的手上是空空如也。
乔北辰这才满足地收回自己的大掌,“好乖,好乖……”
药力袭来,他的声音再度低了下去,只有苏樱才听到了他最后的那句话——
他说的是——
乖洛洛,不许戴他送给你的戒指!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