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个粉刷一新的院子,已经完全从骨肉分离后的重逢喜悦中恢复过来的小妹赵水,此刻依偎在两个兄长之间,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满足,嘴里更是变回到了她从前被兄长宠爱着的调皮又撒娇的模样,堵在院门口对一对兄长命令道:
“大哥,这院子今天必须要让二哥第一个进去!”
赵乐似乎已经猜到了小丫头的心思,于是笑着点头应了一声好。
“二哥,现在到你了,快猜猜这个院子是谁家的?”
赵云笑着摸了一下赵水的小脑袋,四下看了看,发现院子很大,院中也是大树参天,虽然现在是冬日看不出气势,但开春后必定是绿树成荫。而且院门口还站着一个笑眯眯恭迎着的丫鬟模样的少女,估计不是房主人哪房太太的贴身丫头,就是哪位小姐的随身丫鬟,于是点点头,一张嘴,却猛然发现兄长赵乐冲着他,使劲眨了眨眼睛。
嗯,赵云心中一动,闭目想了想,随即猛一睁眼,一个念头蹦出来,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大哥,小妹,这、这院子和里面的大房子,不会是我们的吧?”
话音未落,赵水顿时蹦蹦跳跳跑过来,一把拉起赵云的手,兴冲冲地就往院子里走:
“二哥真厉害,一下子就让你猜着了,好没趣。算了,二哥,快走快走,我带你先去瞧瞧我的房子,里面暖和和的,然后再去看你的房子。”
赵云满心疑惑,忍不住朝兄长赵乐投去询问的一眼。
谁知,赵乐只是轻飘飘地摆了摆手,便像个真正的老爷一般,望着一对始终贴身站在一旁的家丁,轻轻咳嗽道:
“还愣着做什么,快快将我抬起,我要带我家二弟好好瞧瞧新家!”
不知不觉,将这座有着左中右三间正房,以及连同偏房、厢房和工房、马厩在内的全部房地产看完,竟然已是日近黄昏,可见这座院落之大。
回到正中间正房,赵乐又将所以佣人、杂役全部叫到近前,让他们一一认识新主人二老爷。赵云这才吃惊地发现,自己不仅做了二老爷,而且家里居然还有了十多名家奴、丫鬟。这院子、家奴人数和派头,都快赶上在冀州老家赵氏村子那个最大地主赵老太爷的气势了。
看到赵云不知为何情绪并没有想象中的的欣喜,甚至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赵乐也没多想。谁遇到这样的好事,都会有些不知所措的,兴许晚上睡一觉,明天一醒来,就跟他们当初刚来的反应一样,四处走一走,看一看,再到田地间做点活,去庄园外劳动一番,自然而然也就没什么事了。
于是,赵乐挥退众人,只留下兄妹三人,一面低低地说了一些私房体己话,一面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尤其是将刘域围捕恶霸褚燕那一幕,原原本本都给赵云说了一遍。
赵云听完,面上的表情,明显松弛了不少。紧跟着也将自己如何在外躲过月余之后,实在不放心又摸回到庄子,看到赵乐藏于暗处的信,以及村子里其他乡党的描述,尤其是在听到众口一词对刘域善行的赞誉,便下定决心一路追过来,等等,包括与刘备、公孙瓒二人的打斗以及最后握手言和,也一字不落地对兄妹二人叙述了一遍。
对于公子刘域,现在除了赵水还小之外,赵乐、赵云兄弟二人,心中对他的神秘感,当然更多的还是那种心底的感恩戴德,也就愈发浓烈了。
不同的是,赵云除了这些,还保留着了一份本能的审视与警觉。
所以,兄弟间发现把话都说完之后,再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赵云才有些怵然警醒,不知不觉怎么就把涿县令公孙瓒欲邀他们全家转去幽州之事,给全然忘在了脑后。
“吃饭吧,今日二弟初归,我叫后面的灶屋多弄些肉食,再专为你上一壶酒。好好犒劳犒劳你。”
有酒有肉,似乎才合这样的院子。
赵云摇摇头,有些不敢想象,总觉得自己好傻始终处在一个不真实的梦境一般。等到酒肉端上桌,入目都是热气腾腾的香味,他不由得在心底长叹了一声。唉,如果换做兄长,他会舍弃这样已经到手的生活,随他转去那同样天遥地远而且前途未卜的幽州吗?
“兄长,我听说这里素来与匈奴、大月氏那些凶族接壤,不时都会恶战一番。不知这庄园,现在可与他们接战了多少回合了?”
赵乐听了就是一愣,怔怔地瞪着赵云,半晌才道:
“二弟呀,你是不是在外面闯荡惯了,不听见刀枪声就浑身不自在?我告诉你,我与你小妹到此已经月余,别说匈奴那些恶魔,就是寻常蟊贼,也不见一个!”
“兄长吃酒,”赵云知道兄长完全误会了,赶紧端起酒樽递过去,嘴里道:
“我只是在想,这么大院子,若无那些恶战大战,何年何月我们才能还得清楚公子的人情?就算公子他言明这是赠予我赵家,可是想我赵云,至今什么都不是,他又凭什么白白养着我们,还这样大手脚赠房赠地赠人。不瞒兄长说,如若真是这样的话,我是一日也不会在此住下去的!”
赵乐听得频频点头,就连并不懂多少世事的赵水,也是连连眨眼,若有所思地看着赵云。
半晌,赵乐忽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拍大腿道:
“二弟放心,公子在老家我们那个老房子时,似乎都提过好多遍,也不知是他故意说给我听好教你知道,还是他有意说给那些手下听。他说很快就要天下大乱,到时有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