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甚易?真的吗?颜先生,还请指教!还请指教!”杨刚大喜,连声追问起来,颜越捋捋颌下长须,微微一点头。
“老夫人深恨者,乃是杜欢几次三番阴谋算计大人,致使大人陷入险境,所戒惧者,当是怕大人重蹈覆辙,只消让老夫人相信,就算杜家千金进了大人家门,也不会让大人身陷危局,自然便不会反对了。”
“说的不错,说的不错,还请先生多多指教,多多指教。”
杨刚双眼亮了起来,觉得颜越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找到了病因,杨刚迫不及待想要找到药方了,只是颜越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扬起一直捏在手里的那一摞红纸,问了一句貌似毫无牵扯的话。
“大人可知道卑职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么?”
杨刚愣了一下,说道:“不知。”
颜越微微一笑,手臂向前一伸,杨刚狐疑地看了自己的军师一眼,压下心中急迫,接过红纸,略略一番。
咦?真的是女孩儿的生辰八字!呃,林雯、武欣然、姜鸿雁…………居然还有颜亚虹!?这这这,这些女孩儿的生辰八字到底是……………
杨刚心中隐隐有所觉悟,可是又有些不敢置信,抬起头来,望向颜越,想要从颜越那里得到答案,却见颜越微微一点头。 [
“大人,您应该见过同样一份庚帖罢?这些庚帖是老夫人精挑细选,细细筛选出来的,只要大人迎娶其中一位为正室夫人,杜家千金么,呵呵,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大人有了一位贤良德淑的正室夫人,再纳一个美妾,想必老夫人便不会反对了。”
杨刚呆住了,捏着那一摞红纸,半晌不知说什么,颜越也不着急,慢慢等候杨刚反应过来。
“荒唐!这些女孩我一个都不认识!怎么能随随便便娶进门!唔,颜先生,这些庚帖里还有,还有………令孙女不是有一个未婚夫吗!”
杨刚突地大叫起来,激动地很,说来说去,绕了一圈,居然绕回了原点,这个结果委实让杨刚无法接受,尤其是看见颜越的孙女也赫然在列,杨刚忍不住就想到了一边去。
“这个,卑职惶恐,卑职曾以孙女未婚夫婿一家身遭横死,一年半载不宜再结婚姻婉拒,无奈老夫人抬爱,见了虹儿一面后,执意索要虹儿生辰…………唉!”
颜越一声长叹,显得万般不情愿的样子,一旁青衣少女则瞪起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杨刚,仿佛杨刚是强抢民女的恶霸一般,如此情形,杨刚登时又不知怎么办了,只是反反复复叫嚷荒唐。
“大人,您且冷静些,唔,大人可想知道这些庚帖上的女子家世来历么?”
“我不想知道!这些女子家世来历与我何干!”杨刚气呼呼地说了一句,直想起身就走,直觉得来找颜越问计实在是蠢透了,可是…………
“大人!您错了!”颜越提高声音,突然叫道。
“嗯?我不认识这些女孩儿好不好!”杨刚一愣,不自禁地质问道,迎着杨刚凌厉的目光,颜越丝毫没有慌乱之色,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林雯乃是武勇营守备林宁的妹妹,陕西布政使武长清武大人的千金闺名唤作武欣然,姜鸿雁之父,嘿嘿,是大同总兵官姜瑰姜大人!”
哎?怎么………那又怎么样!?杨刚先是一惊,但随即目光凌厉依旧,与颜越对视良久,颜越定定盯着杨刚,确定杨刚不曾领悟其中关节后,缓缓长叹一声。
“您若是一市井匹夫,贩夫走卒,那么娶哪家女子便无关紧要,若是一小官小吏,不愿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无关大节,不碍大事,可是,大人,您是甘陕总督,麾下十万虎贲,万千百姓托庇于您,您真得以为您的婚姻大事与国事无关么!”
这…………杨刚本能地意识到其中有一个大大不利于自己,不利于杜倩的关节,本能地想要点头,想要说是,可是一碰触到颜越诚恳严肃的视线,不知怎么的就张不了嘴了,说到底,杨刚还是意识到其中利害,因此无法说出违心之言。
果不其然,颜越接下来侃侃而谈,句句都直指紧要关节,直指杨刚无法否认,无法回避的要害。
“大人身居高位,一举一动都受万众瞩目,一言一行都需谨慎周密,婚姻大事更不可轻忽草率,一定要慎而又慎才是!”
“林宁林守备既是大人结拜兄弟,也是大人信重的统兵大将,林守备有意将其妹交托于您,大人万万不可拒绝,否则,若是传扬出去,大人不愿意迎娶林守备之妹为妻,林守备和林小姐颜面无光还是小事,若是因此生出嫌隙…………兄弟齐心,方能其利断金啊!”
“我胜捷军依仗兵威占据秦地,行霹雳手段推行新政,大人以为,三秦大户豪绅真就甘心听命,再不生异心了么?”
“武家乃是秦地累世豪门,之交好友、门生故吏不知凡几,若大人与武家结亲,不但能得一臂助,对稳定三秦,顺利推行新政也大有裨益!”
“姜瑰身居总兵官之职,却甘于大人之下,更者,前有据守太原,为我胜捷军迟滞清军之功,后有奇袭鞑子,挽救张路与武信营于危难之恩,大人不曾有半分恩赏厚待,久则必使姜瑰生怨,使军中士卒以为大人处事不公,若是纳了姜瑰之女为妻,嘿嘿,施小惠却得大利啊!”
“反观杜家千金,其父屡次三番冒犯将军虎威,使我胜捷军基业濒于绝地,大人不斩杀杜欢,屡屡网开一面也就罢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