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进这宫门,秋凤仪在等着她,战御在等着她,战越,战北,永乐,那些人,都如狼似虎,她每走一步,都步步惊心。
忽然怀念在沙漠之中的日子了。
至少那个时候,枯骨欢在身边,她什么都不用担心。
怎么又想到他了?
她摇了摇头,看见况离朝着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百原叫来了一个侍卫,让他先把况离给带了下去,他带着秋意浓进宫去,朝着浮屠殿去了。
秋意浓走在永巷的时候,看见暮色四合中,整座皇宫沉寂无比,秋日已深,宫廷里栽种了很多的枫树,每到这样的季节,都会红遍,像火烧一样。
其实以前,这枫叶是没有这么红的。
自从赵国覆灭之后,这枫叶,便红艳似火,颜色十分的深。
宫中便有了一个传言说,这宫中的枫叶,是赵家的人的鲜血染红的,那些鲜血喂养着枫树的树根,从此,枫叶便红艳如同鲜血,灼灼地燃烧着。
后来十一公主赵子时死后,战御命人砍掉了这后宫中所有的白海棠树,落花如血。
便传成了一段佳话,十一公主名如白海棠,高洁胜雪,是花的灵魂,她死后,这海棠花,都感到悲哀,落下来,都成为了红色。
她一路朝着浮屠殿走去。
到了浮屠殿前,抬头看去,通往浮屠殿的道路两旁,枫树树叶如血,在即将沉下去的夕阳的照耀下,就像是能够蔓延出鲜血一般,看得她的眼睛有些灼灼生痛。
突然感到心口一阵疼痛,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她没有想到,跨入浮屠殿的这扇门,几乎要了她的命。
百原走在前面,有宫人已经候在宫门外,看见百原和秋意浓到来,双手交叠在身前行了礼,礼貌端庄地笑着,标准的笑容,无端让人觉得阴冷。
两个人走了进去,宫门在身后关上。
这事情非同小可,战御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长长的宫殿内,两边的树枝状烛台上点了十几根蜡烛,照得宫殿内暗沉色调的装饰更加沉沉郁郁,那些铜制品被烛光照着,折射出寒冷的光来。
这宫殿,长年阴凉。
她走进来,光滑的大理石落下她长长的影子,抬头望宫殿的尽头看去,高座之上,那男人一袭经久不变的黑衣萧冷肃杀,边角上金色的勾边,显得奢华高贵。
他背着光站在那里,面容的轮廓冰冷生硬,却是精致如雕塑。
看起来美好无限,若是抚摸一下,便知那人的俊朗无双的轮廓,冰冷没有温度。
几个月不见,这男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逆光站立在高处,垂下眼来看着步步走近的秋意浓,狭长薄凉的眸子,看过来的时候,那深邃的眸光,冷冽幽长。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总觉得这男人的眼里,有着不自觉的寂寞。
寂寞高冷,如同那天山上万年的冰川,独自信息,独自寂寞。
她刚想要行礼,男人已经伸出手来摆了一下,声线冷酷:“东西带回来了吗?”
他这么心急,连行礼都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