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水月在外头听的一阵错愕,她可以发誓,自己真不是刻意去偷听这对姐妹讲话的。
这些年丽妃得宠,在宫内有些目中无人,肆无忌惮了,这个时候,竟然不派人在外间守着,姐妹两人就在里头说起这样的私密话来,当真让人觉得有些托大。
当然,人家现在仗着肚子里的小乖乖,那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谁又能把她怎么样呢?
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靳水月觉得自己还是马上离开的好,不然一会里头的人发现了,还以为自己是来故意偷听的呢,到时候免不得又是一番口舌之争,她是不耐烦和这些女人较劲了。
就当靳水月准备要出去时,就听得里面的年绮道:“妹妹你别说这个了,这得多丢人啊,按照皇家的辈分,讷尔苏都该喊皇上一声曾祖父了,这怎么可以?妹妹休要再提,我如今都不敢怎么进宫了,若不是皇上下了圣旨,让我陪伴你直至生产,我真是不想来,这宫里个个都是人精,万一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我日后怎么做人?”
丽妃闻言紧紧拉住年绮的手道:“姐姐糊涂了,风言风语怎么了?荣华富贵,权势地位,才是握在手里了,才真正是咱们自己的,谁也抢不走,那个讷尔苏,念念不忘靳水月那个死丫头,对你不闻不问,从前把你当做替身,现在更是对你弃之如敝履,姐姐也该想想新的出路了……。”
丽妃后面还说了什么,靳水月没有听见,因为她已经悄悄出去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她也想知道那对姐妹还说了什么,但是还是忍住了。
偷听人家讲话,始终是不好的,不过丽妃有些话让靳水月听了以后很想笑,什么叫讷尔苏对她念念不忘?简直是笑话,她和讷尔苏是自幼相识没错,可是也没有到交情很深的地步啊。
当初讷尔苏跑去广州府找她,靳水月便能猜到那小子对自己是有情义的,可是她根本不喜欢他,也和他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年少时那点儿朦胧的感情,早就该消散了。
更何况讷尔苏从小就和十四交好,亲如兄弟,如今忠心效力的也是十四阿哥,以后注定和她家四爷交恶,靳水月当然是站在自家夫君这边的。
讷尔苏那个人,靳水月还是有些了解的,那是个有情有义,正直而又顾念旧情的人,也是个纯粹的人,说白了,从前的曹氏也好,现在的年绮也罢,都不适合讷尔苏,若换做是别的女人,但凡温柔一些,善解人意一些,一家子必定过的和和睦睦的,也不会闹到今日的地步。
平郡王府当初是没落了,可再没落,那也是世袭的王府,哪里轮得到曹氏和年绮去作践,她们始终有些自视过高了,才得不到讷尔苏的喜欢,试问哪个男人,特别还是个王爷,能忍受一个女人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所以有些人,有这样的结局完全是自找的,却偏偏要怪在她头上,简直是无聊。
当然,丽妃居然劝说年绮委身皇帝,也实在是奇葩,看来这个女人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至于皇帝……靳水月更觉得自己对他无语了,当初还觉得皇帝算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可是这么多年来,看他对那些年老色衰的嫔妃弃之如敝履,看他慢慢为了自己的皇位对儿子们打压、逼迫,靳水月挺瞧不起他的,特别是他现在竟然看上了小辈的老婆,偏偏年绮和她又长得有几分相似,靳水月想想就觉得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皇帝这些年暗地里做的荒唐事不少,从前宫里住着一个格格,按照血缘关系,是皇帝的堂姑母了,结果最后还不是成为了他的女人,被迫困在宫中郁郁而终了,听说也是个难得的绝世佳人呢。
靳水月越想越觉得恶心到她了,连忙离偏殿远了一些,虽然外头风雪大,但是她宁肯站在这儿。
又过了好一会,兰珍才带着女儿过来了,靳水月拉着女儿的手,绕过花坛后,到了大殿门口,正准备进去,却被一个急匆匆跑过来的小太监给撞到了。
小太监手里拿着一个很小的木盒子,这么一撞,木盒子就掉在了地上,露出了里面的白玉瓷瓶来。
“雍亲王福晋恕罪,是奴才没长眼,冲撞了您,请福晋责罚。”小太监一边收拾那白玉瓷瓶,一边想往木盒子里装,哪知道因为有些慌张的缘故,瓷瓶又落在了地上,这次可没有那么走运了,瓷瓶碎了,露出了里面一颗深棕色的药丸来,那药丸香气扑鼻,靳水月一下子就闻到了特殊的药香味,看个头,药丸竟然和龙眼差不多大小,一般的药丸,可只有花生米那么大的,可见这是精心炼制的丹药,并不是太医院那些太医们制作的药丸,这点她还是分得清的。
“完了。”小太监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药丸落到了地上,这可不是要他的命吗?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东西捡起来,再找个白玉瓷瓶装起来?”靳水月好心提醒这太监,她知道里面的东西必定不凡,而且这太医就是皇帝身边的,也许这药匣子就是拿给皇帝的,这丹药也是皇帝的。
“是是是。”小太监听了连忙装起打碎的瓷瓶和药丸,急匆匆跑了下去,应该是去换白玉瓷瓶了。
靳水月猜得没错,这丹药的确是给皇帝的,这是那两个丹师最近才为皇帝炼制的新药,专门在饮酒后服用,听说益寿延年的功效很大,比起前些日子敬奉的也不遑多让,而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