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丫头比珍珍大两岁,也是半大的丫头片子,人是福晋挑选的,长得那叫一个娇俏,可这些都不是重点,宋氏看的不是她们,而是她们手头抬着的东西。
“这……这是什么?你们拿这个来做什么?”宋氏根本就忘记要回答珍珍的话了,她摇手指着雪丽她们抬着的东西,咬牙问道,脸色也有些难看。
宋氏在她们面前一向是和颜悦色,甚至是谦逊有礼的,珍珍还是第一次见到宋氏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当即有些怔住了。
安安也没料到宋氏会变脸,突然在她们面前变的不客气起来了。
这些年来,随着她一天天长大,也知道府里的侍妾不过是个摆设而已,但是她家额娘也不曾欺负宋氏和钱氏,对她们还不错,好吃好喝供着,宋氏和钱氏也低调温顺,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惯了,在她心里,这两人都是老好人,今儿个宋氏却突然变脸,再联想到前两天乌拉那拉氏拿着刀子要杀人的样子,安安便沉下脸来了。
平日里好无声息的乌拉那拉氏都可以杀人,那这宋氏呢?真像平日里那样无害,还是说……人家一直就隐藏着本性呢?
听说她家额娘没有嫁给阿玛之前,这宋氏也曾和乌拉那拉氏争宠呢。
“宋格格这是何意?莫非我们拿着什么也得你准许才成吗?”安安有些不悦了,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
虽说宋氏只是个侍妾,按理说根本不需要她们这些嫡出的格格以礼相待,只是她们看在三哥的份上,加之宋氏平时足够和蔼可亲,所以她们还是把她当长辈敬着的,不过这会安安却不客气了。
她从小就是被娇养在蜜罐子里的皇家金枝玉叶,虽然从不做那仗势欺人之事,也不拿自己的身份压人,但是她也绝不会受任何人的闲气,人家对她客气她自然以礼相待,人家都不客气了,她难不成还要受气吗?
宋氏见安安脸色不好看,心中顿时懊恼起来了,她温良恭顺了多年,怎么今儿个就沉不住气,在安安姐妹面前甩脸子了?
说到底还是太在意弘时的缘故啊。
她知道这姐妹两个很不好应付,但同时庆幸福晋不在这儿,不然以福晋护短的性子,她以后可就没有从前那样好混日子了。
“三格格息怒,妾身僭越了,妾身只是好奇而已,还望格格恕罪。”宋氏连忙屈膝说道。
“这是怎么了?”弘时从屋内走了出来。
“正和宋格格说起三哥大婚的事儿呢。”安安冲着弘时笑了笑,指着身边几个丫鬟抬着的花环笑道:“这是我们姐妹三人给三哥和未来嫂子准备的。”
“三哥,额娘说,在西边遥远的一些国家,这心形代表的是爱情,玫瑰花是送给最爱的人的,百合就是百年好合,这个是我们给三哥的特别贺礼哦,看在我们大半夜爬起来亲自动手的份上,三哥可不能不要。”珍珍笑眯眯说道。
昨儿个喜房内那一捧捧的花就足够让弘时惊讶了,而且过了半天加一夜居然没有丝毫枯萎的迹象,他就觉得妹妹们很是用心,哪怕有些不合规矩,也很感动,如今天不亮妹妹们又做了这个过来,可见有多在意他这个哥哥,大家虽然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可是在对他大婚重视程度这件事上,安安三人比他的亲姐姐二格格还上心。
“多谢三位妹妹……。”弘时满脸都是笑意,便要收下来。
“弘时。”宋氏却忍不住打断了他,看着安安她们道:“格格,这花环的意头虽然是极好的,可大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是最大的喜事,必须得红红火火的,不该见白,这玫瑰花还好,可百合却是不大妥当啊。”
宋氏在意弘时,自然希望儿子的婚事完美无缺,娶了个不会生养的福晋回来本来就够闹心了,她们送来这白生生的花儿是何意?他们这是办喜事又不是办丧事?送白花不是咒人吗?
她才不管这百合花是不是百年好合的意思,反正是白色的,就是不吉利。
弘时却不太在意这个,她更在意的是妹妹们的心意,而且三个妹妹显然因为宋氏的话有些难堪了,她哪里舍得妹妹们伤心,也不想她们和宋氏闹矛盾,便笑道:“红的白的都无所谓,妹妹们的心意最重要,倒是不必拘着那些没用的规矩,额娘多虑了。
宋氏闻言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却意识到自己今天的言语已经冲撞了两位嫡出的格格,实在不该再说什么了,便强压住心中的愤怒和郁闷,挤出笑容来道:“我人老了,总是守着老规矩不变,倒是不妥,几位格格们辛苦了,弘时快让人把花环拿进去摆放好,放在显眼的位置,到时候闹洞房时,宗亲们也能看个新鲜。”
“好。”弘时以为宋氏不在意了,也没有多想,笑眯眯迎着安安几个进去布置了。
宋氏气的不成,在原地站了片刻,只觉得心中的火气直充头顶,忍不住跺了跺脚道:“真是晦气,大好的日子送这白花过来贺喜,这不是故意咒我们弘时吗?年纪小小就这样坏心,当真是……。”
“格格……。”秋喜忍不住轻轻推了宋氏一把。
“你做什么?”宋氏被她吓了一跳,转身就想给秋喜一巴掌泄愤,手却扬在半空中落不下去。
“钱……钱妹妹。”宋氏心里顿时堵的慌,钱氏怎么会在她身后?
“宋姐姐。”钱氏笑道:“今儿个是弘时大喜的日子,妹妹特意来瞧瞧有没有什么可帮忙的。”
宋氏脸上的笑容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