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伯他们一路返回,路上分头回家或者上工。
七伯领着雇来的车,拉着儿子好男往家去。
七伯一辈子的辛劳,换来的是他店宅一体的房产,最近刚把钱庄的贷款还齐,拿回了抵押的房契。以后日子就好多了,挣多挣少都是自己的了,不用再那么拼命。
他房产位置很好,但是为了茶馆宽敞明亮,墙隔的家宅极为局促狭小,好在夜里,伙计和儿子都可以睡桌子,还能周转的过来。院子虽小,天井里,小女儿原地跳绳还能跳得开。
不过后巷子特别窄,只有两尺,这两尺还是因为属于官府公地,下水道经过。要不然连个家属出入的后门都没有,不过好处是下水道都是青石盖板,小路看上去还挺干净。
车夫开口:七伯!进不去了,走茶馆前门吧!
七伯答应,叫上自家伙计,抬着好男,进来茶馆,一看没大些人。先放下担架,给车夫结算,不耽误人家拉活。
然后回来,要抬小门,小门不干,指着一桌客人;老桂大爷!
一下把那桌四个人都惊着了,过来。
老桂看着他;小门,别吓我!我今天给你和你叔烧纸了。
七伯拱手:原来您就是九子常说的桂大哥啊?我替老九谢您了。
老桂连连道歉:对不起!小门,当时我以为你也死了!怕官府抓了说不清楚,自己跑了。对不住啊。
小门说:没事!幸亏,你和那位大哥把贼人杀了,要不然我才是死路一条呢。我听说过,这样的事要得了手,都得补刀灭口的。该我谢您和那位大哥。
老桂一阵脸红:瞧你说的,这两年,我蒙了你不少零钱,门家品性高洁,宽以待人,是该复兴了。
小门:奥!您赶紧去禁卫军那里报个名吧,有奖励的。
老桂摸着他的头,掏出一粒丹药:吃了,活血生机,强筋健骨。
然后笑了;傻孩子!你当秘密衙门都是吃干饭的?真找不到我们啊?别想那么多,好好养伤吧。
七伯看看他们,思索了一下,拱拱手,把儿子抬后边去了。
出来招呼,四个人正要起身走人,一个瘦子用广东味官话问;大爷,为啥你这儿不卖饭啊?
七伯拱手:我这地方小,没地安厨房了,二楼有雅间,您可以上去在这喝酒听曲,不过酒水得自己定去。伙计也能给您跑腿。
片刻他就明白了:您是广东人啊,和您们那儿不一样。我这里,就是点心,也是人家铺子里的,就是茶水是我的。我这儿也是个小行会的聚首之地,靠大家打点赏钱,勉强维持。
那个大胖子说他;我给你说了,要办广式茶馆,你挣不着钱,最起码你不能连天后庙的高顶都看不见吧。
几个人走了。七伯站到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沉思。
旁边的老朋友起身,敲桌子:几位,闲坐无聊,说说吧,这四位什么来头。
一位点点手指:马前虎大人,我跟我大舅哥包土方工程的时候,敬过酒。
大家起身佩服:老刘,没看出来,包工头啊。
老刘:别看我,看我也不请客。我没攥着钱,要不然我还这里和你们蹲着。
另一个笑了;小气。
转口:那个胖子,段侯城的外甥,巨富沙家的人,那个广东仔是他同学。两个人都是好身手,想绑票的注意不用打了。我刚从段侯城家帮忙回来,见过他们。
大家都感兴趣,不过不是关于沙发小乔:给赏了吗?
这位:给了!没给多少,路过钱庄,我嫌碍事,让他们先给我拿着。
大家鄙弃:什么熊人呢?还不如老刘呢?
大家接着纳闷:那个半大老头是谁啊?
七伯回过神来,叹口气坐下:归侯大人!
归候,归候是谁啊?
七伯嫌弃: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亏你还是宗室。
那人猛然醒悟:妈呀!这老太爷还活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