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大院一片喜气洋洋。
传了过百年的老宅从来没这么热闹过,宫里提前派人查过秦家,拨些钱安排人修缮粉刷。
百年的老宅红彤彤的大门,新的铜钉门钮,连放到库房的老匾都新刷了漆挂在正门上方。
邻居们要么是开国功勋之后,要是刚起的新贵之家。
大家抬头看着大门上方太宗亲书:敕建秦国公府!
老邻居们十分感慨:靠!老秦家门楣重光了。
新邻居们:靠!老秦头还是个国公,没看出来啊!
老邻居们无不耻笑:暴发户,懂个屁!回家洗洗脚上的泥巴,再来观礼吧!知道啥叫观礼不?
新邻居们无不大怒,不过还真不明白咋回事。
这也难怪,朝廷没有明文规定。
大家只知道,有官身的正宅才能挂某府,其他的只能挂个某宅的小门牌。像这种元勋世家的礼节制度,不是老京兆,还真毛不着头脑。
不说外面,秦家的家主领着全族全家在家候了半天了。
秦家全族加全家没几个人,老秦,驸马秦越,老秦的续弦抱着三岁的小女儿坐着椅上,后面暂立的是老秦的两个继子继女。
继子毛晓天十六,还在进学,五大三粗的,带着憨笑。
继女毛小花才十四,老秦把她也送到女校上学。
全家人中最兴奋的不是老秦和秦越,而是毛小花。
毛小花跟她娘嫁过来后,很不情愿。虽说老秦家院子超大,养猪都没问题,可破破烂烂的,一副破落户模样。
最令她烦恼的是,老秦居然把她送到女校去了。上学头天还挺新鲜的,后来就完蛋了。
一来,她上学晚,也有点笨,跟不上趟,要不是老秦给她和哥哥夜里补课,基本上听不懂老师讲啥。
二来,她没进秦家的时候,还是小孩,在军队大院基本上疯跑野惯了,到了秦家,秦家虽然没女性教她礼仪,但她渐长大,老秦的约束还是少不了的。
第三,这是最重要的,她没朋友了。老朋友,都离的远了,帮家里做事了,大一点的都开始相亲了。学校里,她原本粗鲁的行为习惯,说话语态颇受嘲笑,落伍的打扮和不得其法的修饰成为公认的笑柄。她的出身更令人瞧不起。
好几次,她气无处可出,恨得直拿头撞墙,骂老娘非要再嫁到穷酸家来。
一回,在学校,受人挤兑,终于露出泼妇的潜质,跳了出来,一人挠破了七八张脸。其中有两个是误伤。
老秦被请了家长,回到家,一贯和气的老秦恶声恶气地骂了她一顿。
她还不服,掷在地上。
大声地宣布:老娘我受够了。我再也不过这种冒酸气的日子了。
接着,就冲出家门,跑到自己爷爷家去了。
可爷爷现在和叔叔一块过日子。刚进门,婶子和堂姐妹们还挺热情的,放下活陪她和奶奶聊天。
等到她说起她痛苦不堪的生活,要回来住。
不声不吭离开的是堂姐妹们,临出门,堂姐对她说:你上了学,故意来显摆学校不好,恶心我们吗?
婶子拉长脸,当着奶奶没说啥,就是出门,骂几个堂姐妹:整天想上学,上学能学什么好?学着怎么当白眼狼吗?
爷爷回来了,也没留她,叫了个堂兄压着,又送回秦家了。
到了秦家,老人家赔礼道歉了一番,老秦十分惶恐,送出门去后,又让毛晓天送回家再回来。
回来对小花说:你知道爷爷咋说吗?
小花哭得给泪人似的:咋说?
毛晓天说:一斗米养了个仇人,就是说你。
爷爷说了,人家老秦看你是个女孩,不好意思管你,咱娘的性子又面,以后你在犯浑,我就揍你。
爷爷说了,揍得越狠,越是对你好。今天是头一回,我还暂时狠不下心,下不了手,便宜你了。
你要再犯混,可别怪我把咱爹的牌位请出来,再很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