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法阵闪烁着令人心凉的蓝光,一如雁回离开辰星山的那日。寒气自法阵之中溢出,令洞内这灼热岩浆都暗淡了几分。
雁回尚在失神之际,忽见一记蓝光自法阵之中猛地射|出,径直击打在她的腹部之上,将推得往后退了三步,在即将踏入岩浆之中前,雁回才堪堪停住了脚步。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方才被她制服于地的凌霏便不见了踪迹。
取而代之的是雁回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在鼻尖流转,雁回眯眼一望,白袍仙人揽着凌霏落在仙门弟子站着的地方。
他面容清冷,气势如旧,一别已有两三月,人间已换了一个季节,然而她的师父却似一点也没变过。就像那过去的十年,时间在他的容颜相貌上,刻不出一丝半点的痕迹。
“师兄……”凌霏望了一眼凌霄,眼眶霎时竟有几分红了起来,“你来了。”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雁回闻言,一声短促的冷笑不可自抑的哼了出来。
她这声极其轻蔑的冷哼自是逃不过在场修仙人的耳朵,凌霏转头看了她一眼,眉眼倒竖,仿似恨得咬牙切齿:“这雁回,几月前便勾结妖族,私放狐妖不说,而今下了山,更是里里外外帮妖族行罪恶之事,而今更是来盗取长天剑,简直胆大包天。”她盯着雁回,目光阴狠,“如此余孽,师兄万不可念在往日师徒情分上,再对她心软了。”
雁回又忍不住笑了——说得好像凌霄往日念过师徒情分一样。
她这个前任师父,刚正不阿,公正无私,是整个辰星山乃至修仙界内都知道的事。
雁回将手中长天剑一掷,剑尖入地三分,剑身嗡鸣,可见她礽掷长天剑的力量不小:“长天剑我不要。以前在辰星山,私放狐妖的是我,但我没勾结妖族。现在你说我帮妖族做事也没错,但我没想盗过长天剑。”她直勾勾的望着凌霄。
师徒二人,四目相接,神色皆是凝肃。
“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雁回的手在背后悄悄的结印,天曜还在岩浆之中,她没时间在这里耗,她得去找他:“凌霄道长……”
雁回喊了凌霄,本打算借此转移众人注意力,哪想她这四个字字音都还没落下,凌霄倏尔便不见了身影。
雁回心道不妙,下意识的便想要躲,可她后退一步,却堪堪撞进了一个人的胸膛之中,雁回往后一望,凌霄在她身后眸色清冷的盯着她。
雁回一惊,再一次抽出先前已收回袖中的匕首,手快的向后刺去。
可她的动作却根本不及凌霄的快,或者说,凌霄早就已经猜到了她下一个动作。
在她握住袖中匕首的时候,凌霄便手一探,制住了她的手肘,不过拿捏着力道轻轻一转,像逗小孩一样,雁回便被他从后面擒住了胳膊,凌霄另一只手一击雁回手肘,雁回登时便觉得一股麻劲儿从手肘之处传来,一路传到她的指尖,让她再无力气可以握住匕首。
于是雁回手一松,匕首落在地上,轻轻一滑,落进了岩浆之中,登时被消融了去。
也是,论外家功夫,她怎么玩得过凌霄呢,他是她师父,十年来但凡有所精进无不适凌霄提点起来的,她要出什么招,要做什么打算,他可能会比她自己更加清楚吧。
而内功心法……更是不必说。
忽然间,雁回脑中一道精光闪过——并不是这样的,她还学了别的内功心法,凌霄所不知道的!
当即她沉住了气,手臂一振,一股力道顺着手肘反推回去,击在凌霄手上。
凌霄只当雁回是要挣扎,按照应付仙家内功心法的招式去对待,哪曾想那力量竟然直接穿透了他的抵挡,径直撞进他手臂筋骨之中,妖气盘绕了他整个小手臂。
凌霄当即松手,雁回立刻连连退开,隔着三丈的距离,踏空浮在岩浆之上。
她看着凌霄。看凌霄向来冷漠的神色被微微打破,雁回竟有一种诡异的报复快感。
你看,没有你教,我依旧可以进步很大。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态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在和大人炫耀自己学到的新本事,想让大人惊讶,想让大人将注意力尽量多的落在她的身上。
尽管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态有多幼稚,但雁回在凌霄面前或许已经很难改这稚气。
凌霄看了雁回许久,也沉默了许久,然后垂了眼眸,只看着自己的手,将妖气一点一点逼了出去。待得他再一抬头时,盯向雁回的目光里更多了几分肃杀:“你修了妖法。”不是疑问,是肯定。
“是又怎样。”
凌霄面色一沉:“简直荒唐!”他斥她,一字一顿,语气是雁回在以前都极少听到的震怒。
“有何荒唐?”雁回不解,“我被逐出辰星山,既然不再是辰星山人,我做什么事自然与你们辰星山无关。”
凌霄唇角一紧,看着倔强的挺直背脊好不认错的雁回,他一默:“我便不该让你出辰星山。”他语气大寒,“竟放肆至此。”话音一落,凌霄双手合十,慢慢拉开,一柄似由坚冰雕琢而成的寒芒长剑出现在他手中。
那是他用来对付妖魔的剑,雁回知道。现在他要用这剑,来对付她了……
然而,雁回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放肆,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以至于让凌霄要将她斩与这柄剑下。
“我是被逐出辰星山之人,我与辰星山,也与你凌霄道长再无关系。而今我的身体我想让它修什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