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张白菓不是很喜欢箫这种乐器。
口琴、笛子、箫甚至萨克斯风,这一类学起来很费口水的乐器她全都不喜欢。
在有时间学其他乐器的前提下,她是绝对不会主动触碰这些的。
不过在这个世界的音修们看来,笛和箫是最方便随身携带的音器,因为体积小而轻,方便随时取用……而且这两者的音质清冽多变,即便是尖锐高亢的乐曲也能驾驭,不像有些乐器在音域方面有限制。
所以哪怕是专修其他乐器的音修对这二者大多也都有涉及。
“也可以啊!”张白菓点了点头:“琴箫合奏曲的话……五师兄觉得《将军令》怎么样?”
“是不是太常见了?”《将军令》几乎是所有音修的基础曲目,整个基调是任何乐器都能够驾驭的,但曲调又十分激昂奋进,充满了斗志。若以音器演奏的话,不仅杀伤力高,且对于己方还有辅助的士气加成,说与攻辅两用的战曲。
“就是常见才听得出差别,师兄没信心么?”张白菓轻轻一挑眉,笑问道。
“……又拿这招激我!”沐风无奈的瞪了她一眼,上了几天课,就被她无意中坑了好几次,可他还没法说,因为都是他自己同意的!
无为峰是不上常识课的,所以第一天开始他们这边就是具体教导一些修炼的法门。是以到无为峰上课的都是刚刚入门的那群小孩子,而那些成年散修自然是没兴趣听这些的。
沐风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尤其不耐烦看孩子,本来打算的好好的,自己要是受不了了就推给小师妹,自己脚底抹油溜走便是,结果……
“师兄最近总是尿频,莫非是……”
被瞄了两眼下身的沐风下意识夹紧了腿!而后察觉不对,又站直了身体没事人一样,好像刚才说尿急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他才没有病!
“师兄怎么才讲了几句话就不说了?莫非是没有准备好教案?若是不嫌弃的话……”
嫌弃死了!
“咳。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都准备好了!”沐风一把推开张白菓递过来的“教案”,内心泪流满面的开始背书——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记性够好?
“师兄阅历丰富,不如给孩子们讲个故事吧?你不会从来没有听过故事……”
“师兄……”
“师兄……”
沐风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听到这两个字就开始打哆嗦的。
相比之下,张白菓倒是过的很愉快。
面对这群小孩子天真的眼睛,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似乎得到了洗涤。他们不像她前世幼儿园里那些孩子,从小就看遍了那个世界最丑恶的一面,一点点大的时候就知道装乖卖好。私底下却争抢的比谁都凶狠;他们也不像她入学后面对的那些被惯坏的熊孩子,以取笑别人取乐……要说那些熊孩子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恶意,但造成的心理伤害却一点都不比孤儿院的孩子少。由此可见……张白菓的心理阴影面积自然不小。
无论她长大后看起来多么阳光,多么积极向上,多么有才华又能干……受到再多的赞誉和夸奖,她都无法欺骗自己,她并不是一个人心地美好的人。
像她这样的人……为什么命运会愿意给予她第二次的人生呢?
因为她以为早已抛弃,最后一刻才发现仍旧残存的善良和怜悯之心吗?
这个问题……大概永远都不会有答案吧?
等到一个月的早课结束,无为峰再一次恢复平静的时候,张白菓突然突破了第六层的关卡。
“看样子。小师妹一点都不输给我们啊!”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沐风正在张昕薇的洞府做客,他吊儿郎当的眸子里出现一抹郑重和赞叹。
“当年爹其实并不看好她,是小师弟非要带她回来的。”张昕薇笑了笑,道:“我早就说过,小师弟是我的福星,果然如此……”
“二师姐,你真的不打算继承师母的衣钵了吗?”沐风收了笑容,心情有些复杂的问道。
当年,师父领了张白菓回来,说准备让她拜入师母名下的时候。沐风其实是很不情愿的。
他和甄云嵘一样,其实都是张昕薇带大的。除了师姐弟的感情,还有一份复杂的“母子”之情夹在在里面。沐风虽然是家中的嫡长子,可惜生母早逝。他的父亲并不如何看重他,而甄云嵘的生母虽然健在,但对外却是不好露面的,所以自打他入门,母子二人便没有见过面。
当然,甄云嵘骨子里毕竟是个成年人。和沐风这样真正是被她带大的孩子想必起来,与张昕薇就少了一份骨子里的亲昵感。
沐风知道,张昕薇虽然一直说不怎么把师母的衣钵看在眼里,但实际上,她还是很在意的。
但现在,她却决定让给张白菓。
说是让……其实也不太确切。而是清源真人觉得,张白菓的性格比她更适合接受这份传承……且这孩子悟性奇高,就连上早课这种事都能让她有所领悟而获得突破,这让他对这个孩子越发的有信心了。
因此他在问过女儿的意思之后,便做下了这个决定。
“她比我更合适。”张昕薇笑了笑,说道:“你和小师妹一起上了一个月的早课,觉得如何?”
“我差点没被她整死,不过……”沐风犹豫了一下:“她做事很有条理,虽说早课没有什么可安排的,但第一次上早课,我又故意没有帮忙,她还能做的这么好,真的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