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草听得很仔细,毕竟这很重要,而张白菓,却有些神游天外。
好在她一向如此,有些呆呆怔怔的,便是有人看见了也不会多想。
她的目光飘飘荡荡的,总是不自觉的落在便宜父亲的身上,那个冷漠俊美的男人,比以往让她更多了一份心悸,一份戒备!
那就是修士的威压么?
张白菓很确定,在张元山对她们开口说话的一瞬间,一股先前并不存在的压力突然出现,让她内心陡然颤抖起来,非常的害怕!甚至隐隐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想要把所有秘密都说来!
若非挂在胸口的白玉葫芦陡然又发出了那种清凉的感觉,让她清醒了很多,她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真的“胡说八道”。
这会子,她真是恨不得给自己擦擦汗!
真是幸亏她穿越之后,见她这位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
从前还替原身抱不平,觉得他对儿女太过无情,如今想想,却是冷汗直冒。
她原以为炼气期的修士不怎么厉害,定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让她对修真者的能力产生了某种程度上的误解!如今自身一番真实的感受,才发现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修士就是修士,哪怕只是炼气期,一点点威压就足够让她寒毛直竖!若当初一开始张元山或尹氏见着她,也给她来上这么一出,难保她就会不会把真相说出来!
怪不得只是炼气期的修士就被凡人称作“上仙”!
仙凡之别犹如天堑!
想到这一点,张白菓越发不敢露出丝毫不对来,连张白草频频做小动作推她都感觉不到,只默默地僵立在一旁。
尹氏说的那些话,她也只是机械的跟着点头,垂着头根本不敢抬起来。
她院子里众多仆婢怪异的表现,多半也是什么“仙家手段”,就连张白草,看她的时候都没有那样隐藏的敌意,待她倒更像是关系不错的异母姐妹——眼里少了算计,多了些许真诚。
没见尹氏训话见她走神,还特意推搡提醒她么?
张元山察觉她的僵硬,不由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情,他是稍微流露了一些威压,但也仅仅只是一点点,不过就是想看看这两个女儿的心性如何。
张白菓的表现,明显是被吓着了,只怕比三四岁的小孩子都不如,比起镇定的张白草来,更是差远了——竟被吓得更呆了!
殊不知,张白菓只是后怕而已,再加上没有预料的受到这样的打击,又至今还无法完全自如地掌控身体,这才让内心的恐惧在表象上无比真实的反应了出来!
“好了,镇静点。”见不得她这般“胆小如鼠”的模样,张元山将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往她体内输入了一道真气。
那小小的,不起眼的气流,很快的消逝在张白菓的体内。
脏腑处忽然就暖了起来,很快全身都像是被传染了一样,暖洋洋的,特别的舒服。
那种无法控制的惊悸的感觉方才渐渐消失。
张白菓不由松了口气。
她的确怕死,但要说胆小……大概不会有人相信,她这样的人,也会害怕。
但那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却让她明白,她有多么渴望活下去。
她体验过死亡,坦白说那滋味……并不好受。
“父亲。”
张白芨忽然出现,之所以说是忽然,是因为先前张白菓并没有在人群中看到他。
看样子应该是刚来的。
“来了?”
“是,刚才碰上点事,所以耽搁了一会。”
张元山正要问什么事,人群却突然安静了下来。他敏感的扭头去看,就见正好他口中的那位族叔姗姗来迟。
来人一身玄色道袍,一副道人模样,束着发髻,鬓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看着不过四五十岁的模样,也没看清他是从哪里走出来的,就好像是突然一下子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都来齐了吗?”满是威严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并不震耳欲聋,却清晰可闻。
已经缓过来的张白菓再一次提起了心,不过简简单单说了句话,就让她觉得这位看起来比张元山要厉害得多!必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禀族叔,都来齐了!”站出来说话的是张白菓的叔祖父,也是在场的人中最年长的一位。
“好,那就开始吧!参加测仙缘的张氏子弟按顺序站到我的左侧来!”那致和族叔手里拿着一本书本样的物件,看着像是家谱,扫了一眼张家诸人,继续说道。
“致和族叔,请等一下!”突然有人叫出声,紧张的道:“族叔,我……我还有一个儿子还没来,能不能稍等片刻?”
“张元木?”张致和蹙眉看了那人一眼,一下子就叫出了名字,显见两人应该是见过的:“罢了,那就在等一刻钟!一刻钟之后再不来就等下一次!”
张元木大喜,忙谢道:“多谢族叔!”又扭头与身边的妻子说了什么,就见她匆匆离去。
想来是去找人的。
张白菓心中暗自纳闷,测仙缘这等大事,张家宗族一向看重,分明很少会有这种迟到的事情发生。这位五叔的儿子……等等,她怎么记得,她这位五叔今年只有一女参加测试,分明没有一个适龄的儿子啊!
这是怎么回事?
不只是她,在场很多人也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听尹氏悄悄问张元山道:“我怎么不知道五弟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儿子?”
张元山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