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过浅夕下颌,慕容琰深看了她的眼,沉声道:“你既是本王的女人,便不可再招惹旁的男子,更不许带进这间宅院!不拘身份贵贱……”
见他眉眼如刀,动了真怒,还勉力隐忍,浅夕连连点头保证:“再有下回,我定然将人送得远远的,丹姬已有了经验……”
“还有下回!”慕容琰不禁高声。【网首发】
“你莫要生气,不生气可好?”浅夕无措,微凉的指尖,揉按慕容琰眉心,满眼歉疚。
温言细语,伊人在怀,点点滴滴皆是小意温存。
慕容琰深深吻下去的时候,直觉满心怜爱漫溢,脑中想着,明日就要去狠狠敲打昭圭,他倒要看看还有没有下次!接着……
就把这些纷繁扔诸脑后,只有眼前的人儿,等着他恣意爱怜。
没有了上次的顾虑,知浅夕身子已恢复如常,慕容琰又带着余怒,哪里还能有什么节制。
残烛燃尽,月儿中天,帐中的人还在纵情痴缠。
浅夕忍了泪没有哭泣讨饶,末了到底经受不住,无力挂在他颈上,蜷缩了身子,躲在他怀里再不肯出来。
这个人,是你越躲,越来兴致的人。每每情到浓时,平日里听不到的甜言蜜语,痴话风话全都来了,亲吻挑弄,便是哄上半个时辰,最后也能哄得她心软承欢。
春风不知倦意,夜色浓沉如蜜。
隐隐约约的喁喁情语传出来,末了还有吁喘嘤咛,琼花红着脸震惊了片刻,便冷静下来。
自家主子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屋里的男子更是大燕最尊贵的嫡王皇叔,这样的两人要做什么,一定不会是一时冲动。
不敢有半分懈怠,琼花瞪眼守在院外,直等到天光,才试着去门外伺候。
待听见浅夕召唤,便捧了盥洗之物进去。
妆镜前,浅夕见琼花眼下乌青,显见得是一夜未眠。方才收拾寝卧,又服侍她沐浴,想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过,琼花除了处理这些略显生疏,一切都平静如常,面上眼中不见一丝儿波动。
微微转头过来与她对望,浅夕温声道:“我虽有十分爱慕,却无法嫁他为妃,琼花,你可明白?”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心疼,琼花跪下低了头:“奴婢懂,主子有主子的苦衷。”
“只是……”琼花忽然抬头,涨红了脸担心道:“主子与王爷……这样,日后皇上指了婚,主子可怎么办?”
不想琼花居然这样偏护自己,浅夕释然微笑,扶了她起来:“你放心吧,现在没有哪个不要命的敢去皇上那里求亲。我自会设法央了太后,容我慢慢择选。至于我父君,只怕巴不得我晚些嫁,皇上不会急于给我指婚的。”
有了洗尘宴讥讽皇后、长公主府中戏莲蓉的事,她这个柔然帝姬已经浑身是刺,还烫手!哪个高门府第的世家子这般没有眼力见儿,敢娶她回去给自家找麻烦?
而郁图帝君,还满心指望她多刺探些东都秘事,又哪里会急着让她嫁进高墙深宅。她只需寻机在太后那里透出想要缓缓择选的意思,惠帝自会乐得不急,把这件棘手的事暂放一边。
再说,她的亲事,本就是一场利益联姻,各方人马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亲事一日悬而未决,就是一步活棋,还没瞧准的时候,谁也不会贸然去推进这一步。
“可这么拖下去,主子岂非……”琼花犹是不安心。
浅夕却已安然扭头坐下,自镜中笑道:“好了,你就不要这么婆妈了,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大不了咱们主仆守着过,我那些嫁妆,养一宅人还养得起!”
见浅夕不愿再多说,琼花也将这话题撇开一边,横竖主子是极聪明良善之人,她相信,真到了那个时候,上天一定会眷顾护佑。
主仆二人正说话,外头禀报,散骑常侍宋大人的夫人前来拜访。
没有预先下帖子,就忽然拜访,浅夕心中一沉,莫非卢氏那边的事情进展不顺?
待到了外院待客的花厅,见卢氏穿的花团锦簇,带着礼物,满脸是笑,浅夕这才宽了心,想着她多半是为答谢而来。
卢氏远远看见浅夕轻衫素妆,姗姗袅袅,款款行来,愈发觉得她娇艳里透着钟灵毓秀。怪不得夫君一直疑心,这位帝姬那日是故意送计亲近自己!现在看她小小年纪,一派从容高贵,卢氏愈发把夫君的话信了三分。
眼下,姑且不管这位柔然国的帝姬接近自己所图为何,这次她帮了宋家的大忙是事实。如今,夫君宋钧的地位何止一日千里,惠帝龙颜大悦、厚赐奖赏不说,连秦老丞相都肯礼待与他。
须知,天子宠臣新来旧去,多如繁星,数不胜数。其中靠些犬马声色、微末技艺博圣宠的也大有人在,却都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但是朝中能入得了老丞相眼,得丞相抬举,以礼相待的青年才俊却是少之又少。现在宋钧身为天子近臣,又得秦鸿谦礼遇,委以重任,往后的仕途自然是平步青云,锐不可当。
是以,在二人坐定后,卢氏不遮不掩,直说多亏了帝姬的好计策。
浅夕也温言笑道:“宋大人果然天纵英才,竟能不畏强权,游刃有余。既解了皇上燃眉之急,又为百姓苍生谋下福祉,实在善莫大焉!”
卢氏也不谦让,掩口笑道:“这都是托了帝姬的福,也是上天赐缘,让民妇与帝姬一见如故,不然去哪里积下这等福报。”
急于向浅夕投桃报李,二人客套几句,卢氏便亲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