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自然是空空如也,柔妃脸色霎时变得十分难看。【网首发】
骤然回身,眼中怨毒狠戾,柔妃死死盯着琼花斥道:“装神弄鬼!你家娘娘此刻又在何处?若是说不出丁卯来,本宫将你送到刑司去掌嘴!”
矛头已直指浅夕。
琼花却支支吾吾拖延时间。
她几乎是与浅夕同时发现沈赫璋出现在桂花林中的,但是看见自家主子好言好语与沈世子说话,她便没有现身。沈赫璋走后,慕容琰接踵而至,琼花就更不会出现打扰了。横竖主子是绝对不会留在悦仙宫里等惠帝再次临幸的,裕王爷既然来了,自然有法子带主子去该去的地方那是她们一早就计划好的。
这边,庄娥越看越觉得柔妃像是来捉奸的样子,是以打定主意,绝不主动开口,以免言多必失。
徐嫔到底心眼儿实,想着大喜的日子不好拂了新妃的面子,闹得阖宫不愉快,当即上前两头劝和。
“一个宫女丫头,见了娘娘威仪,惧怕再所难免,不然让人将她送到郁妃那里去,让郁妃处置便是。”
见柔妃只是冷笑不说话,徐嫔又回头朝琼花道:“你这丫头也是,柔妃娘娘问话,你只答便是,支支吾吾的,岂非徒惹娘娘生气?还有,你家娘娘现在人在何处,可是在悦仙宫里?”
“是啊,郁妃人呢?”深觉徐嫔这话问的好,柔妃好整以暇,眉梢又浮起几丝得意。
她明明是得了小路子的信儿,说已经让一个新来的小太监带着沈赫璋去见卿欢帝姬了,结果她来了却没见着一个人。刚才她还以为又是底下的人办事不利,把儒郎的计划搞砸了,可现在看琼花这副心里有鬼的样子,说不定那两人……啧啧啧,看来这沈世子还真是酒后迷乱、情根深种了啊,儒郎探听的消息到底没错!
众人都看着琼花,觉出其中异样。
琼花几次张嘴,欲言又止,实则心里是打定了主意要拖延时间……这样,主子就能跟王爷多说上几句话!
“奴婢,不……不知道。”
“不知道?笑话!”柔妃立刻尖声哂笑起来:“你是郁妃贴身大宫女,郁妃去了哪里,你居然敢说不知道!茵儿,掌她嘴!让她知道知道做奴婢的本分!”
“喏。”
茵儿上前扬手便打,哪知琼花竟然捂着脸朝后躲去。一下打空,茵儿何曾见过这等胆大的奴婢,两步抢上去,扯住琼花衣领,就准备好生教训。
琼花一见茵儿眼色不善,便猛地起身,佯作躲闪,两人立时叠摔在树下,滚做一处。
看似狼狈慌乱的爬起来,琼花乘着天黑,膝盖手肘都狠狠在茵儿身上胡碾一通,接着才又飞快跪回到小径上高声哭道:“柔妃娘娘饶命,柔妃娘娘饶命!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
茵儿揉着腰腿,好容易才站起来,又不好当众喊疼,当即咬牙忍住,就准备继续去掌琼花的嘴出气。
哪知那厢柔妃已经一抬手,傲然道:“让她说!”
茵儿只得恨恨站去一边。
怯生生看一眼柔妃,琼花小心翼翼道:“回柔妃娘娘话,奴婢是真不知道我家娘娘去了哪里!方才回宫时,娘娘一路上都怪怪的,等到了寝殿,换好衣裳,娘娘就一直在灯下看书。过了一会儿,娘娘又差奴婢到园子里来找野蜂,奴婢找了一圈儿也没找着,就想着回去跟娘娘说一说,明早再找。哪知等奴婢回去,娘娘就已经不见了。”
“奴婢出去问,宫里各人都没瞧见娘娘出来,奴婢猜娘娘是不是嫌奴婢粗笨,自己到园子里来寻了,可是奴婢现在已经快把园子都逛了个遍,还是没找到……”
耐着性子听完琼花一大通嗦话,柔妃早就气得额上青筋直爆。
找野蜂?!亏她编的出来,这是皇家御院,哪里来得野蜂,分明是支了自己的贴身宫女离开!又或者,这个丫头根本就在说谎。
不过有一点确定的是,郁妃肯定不见了。
想到这里,柔妃就侧目看一眼徐嫔,徐嫔果然老实朝琼花道:“你这丫头也是,或许郁妃娘娘这会子已经回寝殿了呢,你在宫里留了人没有。”
琼花又眨眨眼:“奴婢一时紧张,忘了。”
“那就去瞧一瞧呀!”
柔妃仍是一人当先,一会儿工夫,众人就都进了悦仙宫。
浅夕果然不在,可是夜色下的悦仙宫,灯火通明,檐上琉璃碧瓦玲珑剔透,殿内满屋珍玩字画、宝树珊瑚,真个恍然如仙宫宝殿一般,出身高贵如庄娥,眼中也闪过一丝妒色。
这么大的手笔,其中固然有一部分是帝姬的嫁妆,但更多的,应该还是穆太后和皇上的赏赐吧!
庄娥想着当初自己封妃之时简陋的册封仪式,再比较今日帝姬的典礼,不由一阵心凉。亏她当初还庆幸窃喜不已……还有第二天的宴请,皇后、静妃、柔妃为了一只八哥,就那么在自己的宫殿里针锋相对、斥责怒骂,后来,穆太后来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赏了自己一支宝石凤簪,自己就感动的快流泪了……
心里一阵阵酸意涌动,庄娥又是觉得丢脸又是怨恨,眼神渐渐尖刻起来。
徐嫔也难掩眼中惊色,只觉到处珠光宝气,偏又宏丽不俗,实在让她目不暇接。
受到冲击最大、最难受的莫过于柔妃!
她自负辛辛苦苦为惠帝生儿育女,伺候太后多年,自娄霖灵被废后,她一直以三妃之首自居,与皇后明争暗斗不止,可今日看了悦仙宫,她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