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现在夏国应该很冷了吧。”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说。
谢菲娅坐在窗边,感受这里潮湿闷热的天气,蚊子和夜虫从身边绕过,看着它们穿过高墙飞往天际,凝视着那有些破败的高墙,透过残缺的红砖瓦块,想到地球另一边的s市,想到公主……外面好象有风,不知道风能否传递思念,告知另一边的朋友,不要担心。
“老大,对面情况已经完全被我们掌控,随时可以铲除了。”
“嗯,再等等。”谢菲娅红色的眼眸盯着对面的宅子,声音中流动着复杂的情绪。
“刚刚各路分组汇报说北欧,亚洲,北美州……都已经清理完毕,只剩下这里了,y国最后一个恶魄根据地。”
“我知道,你下去吧。”谢菲娅略显不满。
“对不起,属下逾越了。”黑衣人行礼告退。
华灯初上,对面灯光通明,谢菲娅就坐在窗户边,一动未动的看向对面的男人,一个她永远忘不了的男人。
她其实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那时的她就住在对面那栋宅子里,度过了非常美好的时光。
大约是在二十多年前,那栋宅子就被当地的人们说很不吉利,冬天的一个深夜,一场大风刮碎了几扇窗玻璃,玻璃落地的声音凄历地划破了整座空宅的沉寂,她就坐在树上,看着地上玻璃清冷的光。
从树上跳下,金色的长发划过优美的弧线,看呆了从宅子内出来的他。
第一次相遇,就是这样。
后来……
她闲的无聊四处走的时候,又来到了这里,见大门敞开着,就好奇的走了进去。
玻璃已经重新装上了,玻璃窗的下面就是条直通大门的走廊,她从走廊又踱到宅子后面的园子,洁白的梅花落了一地,清香在冰冷的空气中游走。
谢菲娅踮起脚尖,采了一朵白梅别在耳上,后悔没有将头发扎起。
园子里传来‘刷,刷’的扫地声,搅乱了她冬日赏花的心情,转身欲走时,瞥见一抹白衣。
转过头,看见一个男人一身白色麻布长衣,他只是抬头看了一下,并没有因为陌生人闯进而惊慌,继续低头扫着脚下的败叶。
那一双无神的目光,苍白的脸颊一如他身上的麻衣。
他渐渐走远,而她却早已出神地看着远处落叶中的一袭白衣。
回到镇上的旅馆,坐在房间的镜前,谢菲娅取下耳上的白梅,褪下身上那件中世纪的宫廷礼服。
镜里,仿佛出现那男人在落叶中清秀的双目,眼神空洞,令人悲凉。
谢菲娅想到这,从衣柜中找出一件素白绣花旗袍,希望能更贴近他的悲伤,还有他身上的苍白。
又是一个冬夜,她执行任务归来,身上还残留淡淡的血气,不想把这种气息带回房间,就到了一个山里游荡。
世上,最难猜的便是缘分二字,一处远离镇郊的山上,竟然又看见了他。
山坡上新起的坟头,他静立于前。
踏着疏松的沙土,就快接近时,谢菲娅心头涌出近乡情怯四个字,不敢继续向前。
夜里的月光随着冬天的消逝逐渐变得柔和,谢菲娅与这个男人也从陌生走到熟悉,院子里梅花是花开尽后的落樱缤纷。
树后有一袭白影,花落在金色的长发上,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菲儿,你怎么总穿一身白衣,我要带孝,你……”坐在院子里的男人看到她,走过来说。
“我要和梅哥哥一起带孝,直到你脱下麻衣。”
“不用,这块丝绸送给你,找裁缝做成衣服应该很好看。”说完,白影往院外走去。
谢菲娅感觉手上的柔软的还留存着梅哥哥的体温,借着月光,展开它,纯白中开着数不清的红色梅花,她笑着落下了眼泪,感觉幸福靠的好近。
三年后,他们过得很幸福。
每隔几天,谢菲娅就会看到那坟前蹲着一个白影,荒野凄凄,在清冷寂静的夜里让人寒栗。
“你知道那里埋的是谁吗?”有一日,族里来人派发任务,对谢菲娅问道。
“他的母亲。”
来人点头:“他这点没瞒你,还带你去祭拜,看来也许心里还是喜欢你的。”
“为什么不是爱?”
“自己理解吧。”
谢菲娅蹙眉,不满看着来去匆匆的族民,心中很是烦躁。
过了几天,她在某夜总会执行任务时,经过一扇没关紧的门,透过缝隙,可以清晰的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谢菲娅苍白着脸,努力闭上红得发紫的眼眸,努力控制她心里冲天怒意!
素手一抬,无声无息的风推开那扇门,残留的灵风吹起了身上的红梅旗袍。
不管那慌张狼狈逃跑的女人,她一步一莲花的走了过去,蹲下身轻轻地托起他的脸,看着他惊恐苍白的脸上布满泪痕,静静的把他的头放进怀里。
走出大门才发现天空竟飘下薄薄的雪末儿,相逢于冬相别于冬,倒也是有始有终。
谢菲娅不用回头也知道,怀里涌出的腥红,染红身后的雪路,如同一朵朵红梅。
他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却没有了惊恐,嘴角挂着她从未见过的笑容。
“你为什么还能笑的出来呢……”谢菲娅看着怀里的头,疑惑的问。
无人回答,耳边只有呼呼做响的北风。
她回到了夏国,把他埋在山下,却因为用力过猛导致泥土滑坡,而梅哥哥留给她的唯一一件东西,那块红梅丝绸做成的旗袍,真的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