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我好冷啊……”
“妈妈,快来给我带件衣服,就是那件我最喜欢,舍不得穿的那件……”
“好冷啊……妈妈,我好冷啊,衣服,我要衣服。”
啊!一个中年妇女猛的从炕上坐起,黑暗中似乎还能看到女儿的脸,哭着喊着妈妈,我好冷。
“咋啦?”
屋内的灯亮了,男人眯着眼睛问。
“老头子,我梦到咱闺女了,她说让我带件衣服,说她很冷。”
“多大点事,闺女没两天就回来了,别瞎想了,睡吧。”
“你说,能出事儿不?”
“能出啥事,那么多人一起去的……”
此时,学校知道消息后,统计好名单就开始逐个连络,可当准备联系窦仙家人时发现,他的家人连电话都没有,联系方式一栏写的是……他们管区的派出所电话。
学校没辙,只好拜托管区警察到她家里去。
可管区警察第二天一早去看,发现窦仙家里没人,经过打听,可算在农地里找到了窦仙父母。
管区跟他们说明情况后,得知女儿发生意外,并且生死不明,窦仙母亲当场昏倒!
父亲也直抹眼泪:“俺只有这一个闺女,俺、俺连闺女去哪都不知道,只知道跟学校一起出去,家里也没有钱,怎么去啊,闺女很乖的,怎么会出事呢……”
窦文接到热心管区的电话,当即就把钱汇了过去,这才解决了窦仙父母的困难。
第二天,窦仙父母到了殡仪馆独独不见他们的闺女,跑到现场,那么高的悬崖哟,看得腿肚子直转筋,哭的更是痛不欲生,好几次想要随女儿一起去了,都被同行的人拦住。
潜水员跳进河里,来来回回好多趟,就是找不到。
其他受难者家属也陆陆续续到了现场,请法师超度儿女,满天的纸钱,哭声,铃铛声……
玉簪站在高处,与周童看着那些不愿离去的亡灵们。
“副组长,你看他们。”周童指着哭的稀里哗啦的窦仙父母,有些不忍的说:“咱们组里有谁能帮帮他们?”
玉簪也觉得他们实在可怜,便走了过去,周童一看,急忙跟在后面。
“你们可带了她生前的物品?如衣服,饰品,书本等。”
窦仙的母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带了,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衣服,这次旅游都舍不得穿……”
玉簪拿起窦仙母亲手里托着的粉色英伦风十足的风衣,念念有词:“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何不归去。”
周童额头一滴冷汗划过,轻轻咳了声,低声道:“这词儿怎么那么怪。”
玉簪撇撇嘴,换了句词儿继续念叨:“尘归尘,土归土,不要再让你家人为你牵挂了。”说完把那件风衣一丢,丢到河
里去。
那件衣服逆流而上,到了一个地方,无涡自转……玉簪说:“估计就在那了,可以试着找找。”
潜水员说:“那地儿我们昨天就找过了,什么都没有。”说虽说,但还是下水去找,片刻就上来说:“水浅的很,什么都都没看到。”
“求求你了,俺只有这一个闺女,不能连死了都见不到一面啊,求求你,在帮忙找找成吗……”
潜水员也不忍心:“你别哭了,我这就下去找找啊。”于是又下去了。
这一次上来的更快,不过是带着好消息,如果这算是好消息的话。
“找到了!找到了!被埋在沙里面了!我刚好把沙拨开,一眼就看到了!”
窦仙母亲一听,登时又昏了过去!
最后一具尸体终于找到了,潜水员将其拉起时,衣服破成一条条的,跟没穿衣服差不多,潜水员准备把她运上岸,可刚到岸边,就感觉非常沉重怎么也运不上去,岸上的人看着不对劲,赶过来接应,结果还没碰到她,脚就崴了。
玉簪见此,不由得叹息,走到还在一直哭的窦仙父母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窦仙母亲哽咽着点点头,对着女儿的方向说:“闺女啊,今生是你命薄,爹娘今生跟你没缘了,来世你一定要投个好人家,你要听话,乖乖的去吧……”
窦仙母亲的话刚说完,窦仙的眼睛流出血来,但还是没办法顺利的把她运上去。
大家看着只有十三岁的玉簪,目光流露着疑惑:为什么还是不行?是哪个地方不对吗?
玉簪抬起头,看着远方,周童顺着视线看了眼,急忙转身。
“一个女孩子,又没嫁人……你叫她现在这样,要如何上岸见人啊?”
站在岸边,脚崴了的青年当即脱下衣服,为窦仙披上……
终于,顺顺利利的将她运了上来,
一辆旅游车,共46人,无一生还!
玉簪见人顺利的抬了上来,就又找了个高处站着,看着那山川下纸钱漫天飞舞,看着山崖上悲痛欲绝的父母。
“周童啊,你说我们这工作,到底为了什么?”
周童没有说话,更不知道如何去说,纵使天眼加身又如何?依旧阻挡不了死神的步伐!
“我们终有一天也会去那另一个世界,或早或晚,我想,这应该就是人生吧。”周童很有感慨般的说。
玉簪转过头,并没看周童,而是焦距的看着一方说:“晚上我们去喝酒吧……”
这宗档案的故事并没结束,但我写到这里,说什么也这不下去了。
我坐在瑶星办公室的躺椅上,看着月亮,想着人间的往事。
看到这宗档案的你们,如果有一天,或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