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耍花招,别磨磨蹭蹭,拿过来!”西莫莫如小人得志,越是看他胆怯越嚣张,很久之后才后怕不已,当时的她实在是……太二了。
他犹豫不决地呆了半晌,好像下定了决心,回身抓住伞柄向她掷来,在那瞬间,铃铛发出一阵急响,金光四射,他似乎被什么东西重击,扑落倒地。
那急促的铃声让客厅的吴月月吓得跑到走廊,还算够意思,没有落跑只是在门口哆哆嗦嗦的站着。
眼前所见令她惊骇莫明,没敢去接,任凭伞从眼前落地,发出‘砰!’的声音。
他真的是鬼?西莫莫机械地蹲下身,解开铃铛握在手里,他那边叹了口气,慢慢地消失。
西莫莫呆了呆,猛然醒悟到果真如他所说地“回去了”就是回到这伞中,立刻连蹦带跳地逃到走廊与吴月月会和,留那把伞孤零零地支在地上。
她握着铃铛跟月月呆在走廊,走廊一会亮紧一会灭的声控灯,晃着人心也跟着忽悠忽悠。
楼道极静,只有走廊窗外的雨仍沙沙地响个不停。
她跟月月穿着拖鞋跑出来的,身上穿着一模一样的蓝色y短袖睡衣裤,只是靠着大门,看着走廊窗外白茫茫的雨雾。
为什么遇到那伞,一心想把它带回来?
是她那份解不开的油纸伞情结?
如今这伞竟带来个惊惶失措的鬼,她怎么打发?又该如何保护朋友?
“对不起,连累你了。”西莫莫低着头不敢看吴月月,要是听她的,不把伞带回来……
“算了,我也挺好奇的,一会儿警察来……等等,都多长时间了,警察效率怎么变低了?”
足足一个小时了,难道……是那鬼动了手脚?
“你怎么说的?”我活动活动腿,有些麻了。
“就实话实说啊,伞里出来个鬼,快来救命啊,然后地址什么的。”月月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让她哭笑不得。
能来就怪了,说不定一会来的不是警察而是精神病院呃。
“喂……”他还在不在了?从大门那往里探近半个身子,就能看到阳台地上的油纸伞。
“你出来吧。”看样子,他比她们还胆小,不妨叫出来一问。
吴月月瞪大眼睛,用手摸摸她的额头,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
“有没有害人的心思,问问就好了。”其实她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那个男鬼是个悲伤的存在,不会害人。
吴月月抓耳挠腮一阵,猛拍手掌:“对啊!我上回去庙里求了两个‘镇魂铃’,既然有用,咱俩一人一个,见机不对还能挡挡。”
他在伞前现了身,低眉垂眼地依然不看她们一下。
“你……”突然不知道从何问起,问他怎么变鬼的么?或许那是他不堪回首的伤心事。
“你是什么时候的人啊?”看他那身衣着装束,不似现代人,倒像是古装电影里平淡无奇的路人甲。
“我走时是大宋天禧二年(1018)。不知现在又是何时?”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距离你们那年代过去很久很久很久了。”她的历史很差,但说很久准没错。
“距今快有千年历史了啊!”吴月月紧紧握住铃铛紧张大叫,都说千年成精万年成妖啊。
“你怎么会在这把伞里?”她觉得还是先弄清背景比较好,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叫陆云清,是杭州西湖边的一个伞匠,我家出的伞远近闻名,而我却做不好一把伞,愧为伞匠之子,最终一病不起。”
原来姓陆啊,西莫莫点点头,继续问:“那这伞?”快千年的伞,保存得那么好可不是有鬼么?
没想到她白捡把伞,还是宋朝的,说出去谁信啊。西莫莫心里暗暗腹诽。
“临死之时,心有不甘,当时家中只卖剩这一把,于是便附在上面,不肯离去。”
“留下来干什么?做伞?”
“我想再试一次,在做一次伞……若是前去轮回,下一世不知投身什么人家,还有没有机会再做个伞匠,所以我想找个爱伞的人,帮我。”
爱伞的人,就是我?西莫莫指着自己无声的问,吴月月倒是先一步点头,一副就是你的表情。
现在的人谁还会着紧一把伞?雨天时拿来用,平时收在角落无人问津,不经意中丢了,只会叹一声倒霉,然后再买把新的。
也就是她固执地喜爱这种古朴的伞,从第一眼见到这种伞,便由衷地爱上,爱它的陈旧、晦暗和神秘。
一直以为它是个有故事的物件,会记录着主人的精彩的人生,然后随着岁月,只有它默默地守着故事。
一直相信它会是个有灵性的存在,而今天,这样的奇迹竟然就这样的发生在她眼前。
“你怎么不看着我们说话?怕生人吗?还是不习惯?”他那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好像个卑微的下人,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她们又不是什么贵族。
“姑娘衣着散乱,多有不便。”他把头更低下些,似乎连这句话都是冒犯。
衣着散乱?她与月月互相检查下,裹严严实实的睡衣,哪里散乱了?
再仔细看看,因为是夏天,所以穿的是半袖的睡衣和八分的睡裤,而那人来自宋朝,那个男女有别的宋朝,自然是非礼勿视了。
“没关系,现在的人都这么穿衣服。这都不能看,等天晴了,你还怎么上街去。”突地打住口,他有机会上街去吗?
“我几百年都没有出来过,只听得外面声音噪杂,不知可是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