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些对我不算很辛苦啦,你安心吧。”她安慰他,却不由地想,在很久以前,原来女子可以不必那般操劳,真是受宠啊。
“若有来生可以报答,我一定不会让你受苦。”他似在下个决心。
一时间,西莫莫呆愣住了,不知如何应他这句话。
他说来生要来报答她,那么确凿有力,像誓言一般。
“不是说鬼投胎都要喝孟婆汤嘛?”月月的话淡淡的飘来。
她没有去想月月听没听到刚刚云清的话,只是暗自惆怅,是啊,来世,他不可能记得她了。
“这……莫莫放心,我定然不喝那孟婆汤,记得如今种种,回来找你。”
不知在夜里他是否可以看到她的模样,月光下,她的脸似被火烧。
一个星期后,陆云清将自己关在月月的小屋中两天,终于完成了他的伞。
这几天,吴月月不知去了哪里,只留她一个人在她家待着。
“莫莫,到外面看看。”他兴奋的像个孩子,神神秘秘的抱着伞,她连忙下楼,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使不上力,云清想要扶她,被她拒绝。
每次扶她后,她变得有力气,可他的身体却变淡了,就算再不明白,这实打实的情况,她还不明白吗。
……
在玉簪她们到达h市后第二天清晨,在一条僻静的巷口,有着这样一幕画面,在阳光都照不进来的角落,一个女生半跪在白衣长发的美男跟前,那么哀戚的表情,滚滚落地的泪珠儿……不停的哀求什么。
“就是这样。”吴月月抓着千泯华的胳膊,半跪着,带着哭腔哀求:“求您救救她,我上次见她,她已经瘦成皮包骨了,可我不敢说,她明明从镜子前走过,却没有反应,一定是那鬼迷了她!”
玉簪有些微微动容,这世上哪有什么天生的恶鬼,就像没有天生的恶人一样。
那个鬼应该就像吴月月所说故事中的那样,只是个执着心愿的鬼,都快两个月了,那女的依旧活蹦乱跳,由此可见那男鬼并没有害人的心思,要知道,一只鬼想要害人,用不上一天。
更何况……鬼在阳世逗留时间越长,就越会因法则而逐渐衰弱。
当然恶鬼除外,它们无视法则,吸取生气生灵,违天逆生,不过它们的下场也必将更为惨烈。
跟在吴月月身后,走到她家楼门口时,那样的美景,震人心扉。
……
陆云清举着一把伞站在雨雾里,淅淅沥沥的雨滴在伞上,伞下的地面依旧干燥,西莫莫走过去接过他递来的伞。
这伞……不是他原本附身的那个。它散出淡淡幽香混杂在雨幕清凉的气息里,那硕大的伞盖遮挡在头顶似一间温暖的小屋。
西莫莫细细地打量它,那密密丛丛的伞骨,雕出旧时图腾的手柄,那封了蜜、蜡、油脂等其它汁液的伞上仍可看出细密的纹理。
那么精巧密实,给她以安全保护,似可以护她一世周全。
“莫莫,动手时,我也不知这伞可以成就如此模样,如此成功的做出给人温暖的伞,是你给我种种帮助鼓舞,令我有了信心。”他认真地凝望她,“这伞是为你而生的。”
“记得吗,我说过来世要回来找你,留住这把伞,待我回来时,以此相认。”他冰冷的手轻轻握住她:“它是我这一世的心愿,来生的心愿是要回到你身边。”
西莫莫以为他之前是为了感激,而随口许下的,却原来他一直记得,并且当了真。
她的心如小鹿乱撞,明明知道他是鬼,却不能自己,只觉得心底深处牵挂着他,但愿他来世记得自己的承诺。原来,在她不知到的情况下,也对他的那句话当了真。
一人一鬼就这样撑着一把伞,站在雨雾里。
……
“天啊,太唯美了,如果那男的不是鬼的话。”谢莉娅感叹道。
玉簪唇角微微扯动,唯美个头,一个男鬼虚无缥缈,一个女的骨瘦如柴……从哪看出唯美了?
五个人,目送那一人一鬼进了楼道。
天净眼睛依旧漠然,千泯华是除了玉簪的事情,任何事都分不走他的注意力,倒是谢莉激动的眼泛泪光,想必是想到了她姐姐了吧,一直想追求那纯粹的爱情的谢菲娅,却碰到个渣滓。
千泯华背着耍赖不走的玉簪,五个人悄悄跟上。
而另一边,西莫莫与陆云清进了屋后,西莫莫抱着那把旧伞,呆呆的看着窗外,等着夜空的到来,不论他怎样地躲闪,怎样只字不提,她也知道,他要走了。
刚刚吴月月打电话偷偷告诉她,心愿已了的鬼可以看见鬼门,若不马上去转生投胎,待得鬼门关闭便从此只是一只游荡人间的孤魂野鬼,很容易遇到危险。
看来,他非走不可,心微微作痛,竟然如此不舍。
他在屋内晃荡,不知从那找到一盒墨汁,在那伞的内里一侧写:莫莫一笑。
另一侧写:云清相惜。
之后,他在天色未亮的清晨,来向她告别。
“莫莫,我不会忘记自己的许诺,若你有心,也不要忘记。”他深深地施了一礼,谦和而真诚,随即那身影便在他的淡淡微笑中慢慢消褪。
“等我再来时,我的手肯定是暖的。”最后,他这样说。
在他消失后,西莫莫只觉自己眼前也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便没了意识。
隐约中,看到红光闪烁……似火一般的炙热……
等西莫莫再醒来后,是在医院里,那浓重的消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