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地亮了,我带着所有的信赶往我爸爸的单位——心理诊所。
爸爸很勤奋,早上七点半左右就做在办公室里了,他看到推门闯进来的我,吓了一跳问:“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不是脸色苍白,我只知道拿着信封的手不停的在抖,信几乎是被我扔在爸爸办公桌上,像是扔出一个烫手的山芋。
“啊!“爸爸看完后,同样显得很惊讶,就急忙走上前,双手撑在我的肩膀上,焦急的询问:“你从哪翻出来的?”
“爷爷炕上柜子中的暗格里。”我一五一十的回答,但爸爸的下一句话,彻底熄灭我对他的崇拜。
“烧了!赶紧烧了!”爸爸拿着打火机要点燃信封,我一个箭步窜上前,抢走所有信封,慌慌张张的跑出去。
有困难找警察,这从下灌输的思想,现在清晰的浮在脑海,鬼使神差的走进警局,将信封给了他,民警又一级一级上报,直到某个领导发话,让我到这来。
“这世上真的有鬼吗?真的有鬼报复吗?“
玉簪一直很认真的听着,看到林夕脸白如纸,脆弱的不堪一击,突然想到千泯华说过:“人之所以对妖魔鬼怪斩尽杀绝,因为怕,他们不了解那些‘非我族类’的想法与善恶,所以才有了六界,鬼有鬼界,妖有妖界,就此分隔。”
她本就已经怕成这样了,何必在火上浇油,或许不知道,才会幸福吧。玉簪心里想着,嘴上说:“你在说的时候,我也没闲着,呐,你看。”
林夕凑上前,看着玉簪转过来的电脑,倒吸一口气,屏幕上清楚的显示民国某报的新闻,黑白照片依旧遮掩不了充满寒意的气息。
“这张是马太碎尸的照片。他因为长期自我封闭,即使后来再婚,也没有把他内心深处的愧疚淡化,倒是越来越重,精神上产生了幻觉,慢慢的造成人格分裂。
一个是本我,本我写信告诉你曾祖父,告诉他发生的事情,而另一个是他将内心深处对秀儿的亏欠,用另一种方式存活,也就是信中所说的鬼。
马太写完最后一封信后,发生了一件轰动一时的事情,而时间刚好是7月7日。
根据报纸上记载,七月七日中午,张先生午休回家吃饭时,路过租界临街的小洋楼,可还没走两步,意外发生了,一个小圆盒突然从天而降,擦着他身体砸在地上,把他吓了一大跳,以为是楼上哪家孩子的恶作剧,便下意识的抬头寻找目标。
抬头却看到二楼的窗户里,一个男孩正在不停的挥手示意,并指着扔下去的小圆盒。此时,张先生感到不对劲,赶忙捡起地上的小圆盒,发现是个普通的胭脂盒,盒盖并没扣紧,张先生就打了开,发现里面有几张破报纸,上面是用红色胭脂写的“救救我,快找巡捕,我被绑架了!有人要杀我。”等字样。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他赶紧跑到附近的巡捕房报案。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不曾想几天后,报纸上的头条新闻让这一条街的居民不寒而栗,几天前被巡捕带走的那位中年男子就是马太,亲手把林杀了吃了,还把儿子囚禁起来。”
“那么他养的狗怎么死的?还有他说的那些曾经一起逃荒的朋友,他们为什么会死?“林夕不依不饶的追问。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也许是自我审判也说不定,就像马太,他通过潜意识驱使重复了当年的那种恐怖行为,有了后来这起碎尸案,但他在信中却写成是自己儿子所为,这就是双重人格的典型病例,他写信时的正常人格却对另一个‘自己’的行为浑然不知。我说过一切罪恶都源自内心,或许他一再所强调的报应是在自我赎罪,自我报复。“
“原来是这样啊。“林夕松了口气。
“我所说的并不是标准答案,每个人心中都有对问题的不同诠释,我说的这些一部分是真实,剩下的是猜测还有一小部分是自己所悟。你自己心里不是也有一套答案了吗。“玉簪淡淡的说完,还戏谑的说:“如果害怕,可以到前台‘免费’领一个护身符嗷。”
林夕横了玉簪一眼,心中仅存的疑惑也被这句话气的烟消云散。
回到家,隔壁王婶送来一锅鸡汤,感谢我妈去年帮她家小虎交了学费。
王婶放下鸡汤就走了,没有察觉到林夕眉头掠过了一丝恐惧。
这辈子,估计要吃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