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谈起白天的事情,谢莉娅心有余悸拍着胸脯说:“你最近还是别出去了,刚刚那人我总觉得好熟悉,怕对你不利。”
玉簪嗯了一声,继续扒菜。
经过这事儿,上学成了奢望,基本靠玉簪在家自学,遇到难题,要么问谢莉娅,要么走在大街上找老妖们问问。
学习就跟吃百家饭一般,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或妖,让她生活变得多姿多彩又充实快乐。
她现在已经自学到五年级课程了,这不又发现一道数学题不知如何做,谢莉娅对数学相当感冒,走街串巷了。
在瑶星镇有一条‘杂货巷’,卖的东西可谓稀奇古怪,例如:
“卖水嘞!新鲜的洗澡水嘞!”
“卖故事嘞!亲身经历新鲜热乎的故事嘞!”
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买不到的。玉簪走在路上,向往常一样走到卖洗澡水的女人身边,漾起笑脸轻快的说:“姐姐,有空吗?我又来麻烦您教我做题了。”
“当然,反正现在也没客人,进来坐。”女人毫不费力的抬起浴桶,滴水不漏的走进身后五六平米的小隔间,放下浴桶后,搬来两个小凳子,招呼着玉簪。
经过女人的讲解,玉簪很快就做完了题,正想告别时,女人说:“陪我聊会儿,回去这么早也是闲着不是?”
玉簪点放在脚边,支着胳膊,目不转睛的看着女人。
她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女人,就像看不清女人真实面目一样,眼前好似遮了雾,只能隐约看清轮廓。
“你看不见我面目,很好奇是吗?”女人突然张口问道,玉簪心中一惊,以为被读了心。
“在这个镇子上,大部分都看不清,我想你也不例外。”女人背靠浴桶,似乎在笑:“看不清其实挺好,看清了,你就不会像这样隔三差五的来找我了。”
这么一说,玉簪更好奇了,连忙问为什么。
“一旦说出缘由你就会看清我的面貌,我现在唯一可以说的就是,很恐怖。”
“姐姐该不是烦我了,想打发我走吧?”玉簪眼睛晶亮,满眼星光:“那姐姐先说怕不怕我?恶鬼王哦。”
“去年的那场战争,我们都看着呢,你可是我们的小公主,是我们的骄傲,又怎么会怕呢。”
“既然如此,那你一不会害我,二还崇拜我,我又为何要怕你?”
女人伸出手轻抚玉簪的耳边的头发,朦朦胧胧,玉簪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不香不臭,一种接近‘无’的气味。
“这个故事啊从这里开始……”
我住在c市的南营县,16岁就嫁了人,两个孩子成人后,老公就跟着孩子走了,去了城里打拼,第二年,公婆相继去世后,父母怕我一个人住害怕,就搬了过来一起住了。
头发白了,牙齿掉了,40多岁的我跟60多岁的父母坐在一起就像一代人一样。
我等了十年,孩子和老公没再回来,透过返乡看望父母的孩子打听,知道他们生活的很好,就知足了。
唯一盼的,就是他们能回来看看爸妈,看看我。
这一盼啊,郁积在心,病了,走了。
我知道自己死了,但我还想看看孩子和老公的模样,继续盼着。
母女之间心连着心,妈妈好像知道我的想法,就跟爸爸一起守着我,没把我下葬。
又是一个十年。
直到被一个上门借农具的村民看见,引来了记者。
70岁老人守尸16年,遗体不腐成干尸。
当妈妈拿着报纸念时,我才知道,原来盼望,让自己变成了这样,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妈妈老了,口齿不清了,费了好一番劲儿,记者才明白意思,让他帮忙找找女婿跟外孙子。
他们回来了,一口由松木制的黑色棺椁是我最后看到的,接着就是棺材板盖上后的漆黑。
女人说到这,玉簪也看清了她的样貌,倒吸一口凉气,刚刚还朦朦胧胧丰盈的女人变成一具干尸坐在你面前,没直接吓晕就已经很厉害了。
玉簪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家的,只知道打开房门时,谢莉娅的大呼小叫,才让她缓过神。
“天啊!你去哪了,一股子怪味!你手里拿的什么!天啊是干尸水?呕!”
手中有东西?玉簪茫然的摊开手,看到手腕上多出来的随身杯,清澈的水,散发着接近‘无’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