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来的真早。
他们上次见面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这样遥远的时光,遥远到让她觉得筋疲力竭。
对面玻璃上映射出一个女人的脸,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像个鬼。
她随意顺了顺耳边的头发,窗户没有关,风灌进来微微的冷,她放轻步伐走过去关上窗户。
她走到床边,嗓音带着一抹浓重的颤音,“易北寒……”
床上的男人依旧无动于衷,安静的病房里依稀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
夏言冰冷的身子僵了僵。
她俯下身子来握住他的手,似乎是酝酿了许久,才说道,“易北寒,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静。
“易北寒,你现在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贱?”
安静。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们之间和我爸爸的事,从来都是两回事。”
床上的身子忽然僵了僵。
夏言鼻子猛地酸涩起来,竟然想哭。
“还有事?”空气中倏地传来男人冷硬的嗓音。
这是自她进了病房以来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么久来的第一次。
可是他的目光过分的冷静,就像是……看着一个目生人一样的目光。
夏言心里莫名的痛,她不信这个男人的心说收就能收,哪怕一点点适应的时间都不会给你。
只是因为宝宝的事,就可以做到这样绝情。
只是因为这件事,就可以把这么多年来的感情抛诸脑后。
“易北寒,孩子没了我也疼……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嗯?”易北寒忽然抬起眼眸来看她,被她拉着的那只手猛地甩开,一副嫌弃的样子,“你心里什么感受?”
“我……”夏言忽的不知道说什么,她见过易北寒各种各样的时候,就连五年前暴打她的时候,她都只是恐惧,却没有像现在这一心里冷到彻骨过。
这段感情里最绝情的从来都只是她!
他总说她夏言对他狠心,可是她怎么敌他的十分之一!
在爱的时候,冷漠是伤害那个人最好的武器。
他身上淡淡的药水味让她的有些恍惚。
“没有……”她笑笑,“我就是来看看你。”
“我们认识吗?”他一手撑着床坐起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夏言以为,他口中的“我们认识吗?”只是用来伤害她的武器。
她心里钝钝地疼,“……f市有谁不认识易先生的。”
“嗯。”易北寒面上并无表情,想了想,却又觉得有什么事想不通一样,“这位小-姐,是谁允许你进来的?”
夏言心里骤然一痛,犹如一根芒刺扎进来一般。
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宁可说不认识她了吗?
她脸色苍白,透明如纸,张了张嘴,漾出一抹冷笑,“如果你真的这样介意,那当初何必追我回来?五年前你对我残忍,五年后依旧如此,易北寒……你永远都不知道你对我有多残忍,也永远不会知道你让我有多疼。”
病房里安静的可怕。
易北寒脸色阴沉,放在身侧的一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一副随时要发怒的模样。
夏言鼻尖酸涩难忍,晶莹的泪花涌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