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韦亮被韦明堵着嘴没法说话,急忙伸手指了指一旁两个正低头忙活的伙计,他的意思是,你的反应别那么大,不然就会被其他人给注意到了。
韦明再次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随即将堵着韦亮的手拿了开来。
“我说表弟,大家都在吴少爷手下混饭吃,你还信不过你表哥的人品么?”韦亮揉了揉嘴巴,颇有些不高兴。
韦明上前作了个揖,“我的好表哥,事关重大,你还是体谅一下表弟的难处吧,这事要是泄露了出去,店铺倒了,我们以后都得喝西北风。”
“行,行,我也知道此事重大,我当没听到就是了。”韦亮点着头,指了指停在院子里的马车,“郑天把土给堆满了,我先拉一车泥出去。”
韦明顺着韦亮的手指看过去,发现的确如此,为了不耽误事,他点了点头,让韦亮快去快回。
韦亮应了一声,驾上马车,朝着城郊的方向驶了出去。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比我多伺候几天少爷么。”韦亮对于刚才韦明的举动颇有不满,一边嘟囔着,一边加快了驾车的速度。
“哎呦,怎么突然有人出来了,吁……快停下,快给我停下!”就在韦亮抱怨的时候,冷不防看到前面路口的拐角处冒出了一个人影,而他那逐渐提速的马车,正朝着人影飞快地奔去。
然而这辆车装满了泥土,速度又提了上去,哪是想停下就能停下的,韦亮使出吃奶的力气,方才让马车堪堪地避过人影,可是这样做的代价,是马车大大倾斜了一下,车厢内装的泥土,在这次倾斜中不知不觉地洒了部分出来。
“下次记得别突然从巷口处穿出来啦!”韦亮见马车没撞到人,大大松了口气,他重新调整了马车的方向,并朝身后吼了一声,由于马车跑得飞快,他并没能看清身后的人影是谁。
“现在的年轻人啊,做事真是毛毛躁躁的,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马车离去后,拐角处冒出的人影露出身形,若是韦明在此,定然会对此人的身份大吃一惊,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状元衫的东家,那个脸上的痣长着几根长毛的家伙。
张季之所以会出现在这,是因为他听完张灿的禀报后,心里觉得有些不踏实,想到现场再观察一番。
而他觉得不踏实的原因,是源于吴秋自院子里出来时身上的血迹,对于吴秋此人,张季曾经下过一番苦心去了解,在他的认知里,吴秋是个斯文人,轻易不会动粗,更何况,林云是个瘦弱的丫头,张季不大相信吴秋会将林云打到见血的地步。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张季觉得这其中必然存在某种他不了解的情况,于是他瞒着下人,独自来到这个地处偏僻的地方,想要好好打探一下制衣工场的情况。
没想到,他刚走出拐角,就差点被一辆迎面疾驰而来的马车给撞到,也算他反应及时,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这才有惊无险,躲过了被撞的下场。
张季整理了一下衣服,俯下身子,伸手看了看马车刚才漏下的东西。
“额,原来是泥土啊,难怪刚才的马车刹不住车。”张季看清地上的东西是泥土后,拍了拍手,继续往吴秋的制衣加工场赶去。
可他走了没几步后,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于是停下脚步,再次回头抓起一块泥土研究了起来,张季没做生意之前是个庄稼汉,对于泥土的属性还是比较了解的,眼前的泥土成块状,而且比较湿润,怎么看都不像是平日里露天的泥土。
张季抬起头,仔细地打探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里虽然地处偏僻,可周边的院子和马路,清一色都铺着青石的石板,这马车上湿润的泥土,会是从哪里来的?
张季低下头,顺着马车来时的方向看了过去,也许是韦亮这一路驾车都比较心急,张季每走一段路,都能在地上找到些许和手中相同的泥块,或大或小,但都清一色的湿润。
如此这般走了一刻多钟,张季在一个院子的门前停了下来,原因无他,院门处的地上也有一小块泥土,显而易见,这泥土便是自这个院子运出去的。
张季扭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一看不要紧,他猛地发现右边不远处便是他此行的目的,也即吴秋设在此处的制衣工场了。
嗯,有古怪!
张季小心翼翼地躲到一边,看着手中的泥土,开始分析吴秋有可能采取的措施。
吴秋早上一身血迹自制衣工场出来后,当着众人的面将制衣工场锁了起来,可恰好是今天,被他偶然撞到离制衣工场不远处的院子里有湿润的泥土往外运去,这是不是说明,吴秋很有可能派人在这个院子里偷挖一条通往制衣工场的通道。
让他感到疑惑的是,吴秋为何放着制衣工场的大门不走,偏要偷偷地在此院子挖地道呢?
张季搓着脸上的长毛,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他需要将这些天里发生的事情好好捋一捋。
起先,在官府发布制衣任务的时候,他和其他制衣店的东家一起前往官府认购制衣数量。
紧接着,吴秋凭借自身店铺的实力,获得了超过半数的制衣任务,而他,只能和其他制衣店的商人竞争剩下那不足半数的制衣任务,在接下任务后,张季颇有些不爽地回到自家店铺,因为他抢到的数量有限,利润也有限。
就在他闷闷不乐的时候,一直为他提供布匹的供应商林大同上门拜访,同时给他献了一个能搞垮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