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见周瑜忽然问起此事,愣了一下,才长叹一声,稍微稚嫩的目光中却有一丝坚定,沉声言道:“吾虽不才,然继承父兄基业,不敢大意,内抚百姓,外练精兵,只为完成父兄大业,以成大事,还请都督莫忘兄长托付才是!”
周瑜见孙权果然年轻气盛,至少不似表面上那般毫无作为,孙家两代都是虎将,到了孙权手中,耳濡目染,也不会毫无雄心壮志,孙权也有争夺天下之心,这正是周瑜想要的!
周瑜言道:“主公既有大志,高顺取荆州,乃天赐良机,吾有一言,请主公定夺!”
孙权见周瑜早有主意,不仅一阵高兴,连忙问道:“公瑾有计,速速说来!”
周瑜略作调整,开口言道:“今主公有江东八十一郡,数年经营,兵多粮足,而刘备新得荆州,又欲与高顺一争高下,实则以鼓行而西,据楚关而图巴、蜀,有三江之固,山川之险,足可抵挡高顺,霸业可定也!”
孙权听得一阵意动,心驰神往,若是真能如此,他必定会跳出父兄的阴影,彻底成就自己,但孙权也有自己的顾虑,问道:“若刘备败亡,高顺实力再增,如何应敌?”
周瑜却胸有成竹:“主公莫忘末将方才所言,刘备虽实力不必高顺,然有关张之勇,又有贾文和之智,在襄阳以北,定能挡住高顺数月,纵使新野丢失,荆州水军亦有数万,全力防守汉水,高顺要想渡江,亦非易事!”说道这里周瑜语气一转:“而刘备全心对抗高顺,南郡、江陵必定空虚,吾率精兵,水路共进,克日即下,再以大将镇守江陵,分兵取益州,西川之士早思明主,水路至巴蜀取白帝,陆路进涪陵而取巴郡,如此益州可破,大业可成矣!”
孙权闻言腾地一下子站起来,走到旁边的地图跟前,顺着周瑜说的几个地方指点了一番,抚掌大笑:“吾有公瑾,不亚于高顺得郭嘉矣!”
周瑜一笑,并未答话,他也听闻郭嘉之智,只是不知郭嘉的志向是否有自己的那般宏远,如今江东基业稳定,正是一飞冲天之时,周瑜有这个信心与高顺划江而治,所以他才敢乘着刘备危难之际夺取荆州,让刘备替他暂时挡住高顺,占据益州,二分天下!
孙权回头,回到现实之中,问道:“若此番不肯与刘备联合,其定防吾等攻打荆州,如何是好?”
周瑜言道:“圣旨降下,不得不遵,主公尽管打发使者回去,扬州有吕布,不能发兵,纵使要攻高顺,也只能待其攻打襄阳之时,吾自会在江夏训练水军,安抚刘备之心,待其与高顺开战,胶着之际,袭取南郡,大事可成!”
孙权连连点头,忽然想起一事:“若偷袭南郡,则与天子为敌,如此岂非遭人唾骂?”
周瑜笑道:“此事主公多虑了,自古便是成王败寇,若取了南郡,刘备军心大乱,必会败于高顺之手,到了那时,天子或归高顺,移驾洛阳,或逃离襄阳,主公正好乘此良机迎天子而正名,无论天子何往,刘备必将成为欺世盗名之人,天下共讨之,何来逆天行事?”
孙权恍然大悟,神情恢复到无限自信之中,周瑜一番说辞,让他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大好江山仿佛就在眼前,虽还不敢说踏足中原,重振汉室,但至少平分天下,与高顺一争高低,也比偏安江东要强得多!
想至此处,孙权心中大定,对周瑜言道:“公瑾今日之语,虽张良、陈平不能及也,且先好生歇息,明日议事,那些文武,还望公瑾晓以大义才是!”
周瑜却道:“此等大事,还需保密,不过要让文武不再议论,可先召子布、元叹、子敬等可信之人先议!”
孙权想了一下,点头道:“掌灯时分,某在后花园密召文武,交由公瑾说服!”
周瑜抱拳道:“主公放心,吾自有道理!”
孙权喜笑颜开,命人将周瑜送走,自己再次到地图跟前,轻抚巴蜀之地,嘿嘿直笑!
周瑜来到建业,拜见孙权,多半日方才回府歇息,众人都不知二人商议如何,百般打听,都无消息,不敢去找孙权,欲问周瑜,周瑜家将告知其一路劳顿,已经休息入睡了,文武无从打听消息,只好暗自猜测!
华灯初上,大街上人影渐稀,孙权却差人传唤张昭等人,众人到了孙权府中后院,只见几个红色灯笼悬挂,书房之中,还有其他人,不多时,周瑜一身白袍,迤然赶到!
此时孙权的书房显得有些人满为患,文有周瑜、张昭、张、鲁肃、顾雍,武有程普、韩当、周泰、孙瑜,但大家目光都有意无意的扫向周瑜,这一番到底和谁联合,关键就看周瑜意见如何,而周瑜却一脸云淡风轻,和众人打着招呼,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孙权一扫前几日脸上阴郁之色,一脸春风得意,正如此时的节气一般,他扫视左右,轻咳一声:“前几日圣旨降下,命吾等奉旨讨伐高顺,而高顺又倡大义以清君侧,诸位或遵皇命,或联高顺,意见不一,数日不能决,幸得元叹提醒,才将公瑾从江夏调来,共议大事,不知公瑾意下如何?”
周瑜闻言,这才上前两步,面对众人,先看向那些主张联合刘备之人,从容言道:“吾闻大丈夫行于世,无信不立,昔年破虏将军战于虎牢之下,力抗董卓,因粮草不及,被西凉军追杀,若非高顺派兵相救,生死未知,此时乃黄、程、韩三位将军亲厉,如此大恩,尚未思报,如今却欲与高顺刀兵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