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风清,前半夜的喧嚣终于结束,遍地的火把熄灭,只有一簇簇火团在营帐四周,还有不时移动的亮光,那是巡逻的士兵,夜风轻抚,似乎在安抚着这些沉睡的士兵们!
哈鲁的兵马出寨之后从右边山脚出去,一直到了很远的地方,确定这里不会被发现之后,渐渐靠近了汉军的大营,一阵阵威风正好迎面刮来,这一次空气中的酒香十分浓郁,不再是他在山中时出现的那种幻觉,哈鲁忽然有些担心,这么浓的酒味,不会那些汉军把酒全喝光了吧?
他抬头看着天上还未完全变圆的月亮,静静等候,只要月亮到了西山的顶上,就是约定进攻的时间,他身边的士兵不停的抽着鼻子,显然是陶醉在酒香之中!
时间很快过去,月亮不知不觉到了预定位置,哈鲁翻身上马,对着那些还在寻找酒味的士兵大骂道:“一群没出息的家伙,随俺杀进汉军大营中,好酒有多少拿多少!”
这句话比任何承诺都能鼓舞士气,那些士兵早就等候多时,听了哈鲁的话,一个个跳上马背,无声的策马开始冲刺,等他们刚刚看到汉军大营的时候,另一面已经响起了隐约的喊杀声,那边已经先动手了!
“冲!”哈鲁一声令下,一千乌桓骑兵当先便冲向了前面的火光,战马放开四蹄奔驰,大地顿时颤抖起来,汉军终于发现了他们的踪影,急忙喝令着前来防御!
哈鲁见到这个情景,便看出汉军毫无防备,再也等待不住,一声呼啸,率领着自己的兵马一股脑冲进了汉军大营,那些汉军的确准备不足,被先前的骑兵冲开营寨的栅栏,便四散逃跑,再也顾不上抵挡!
火光中人影到处乱跑,但哈鲁始终没有见到像样的对手,指挥着士兵往大营深处冲杀,他也知道此时不能给敌军准备结阵的机会,劫营就是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身后的帐篷被士兵点燃,冲天的火光也向正面埋伏的展鲁台发出了信号!
就在哈鲁冲击的时候,忽然前面的兵马一阵大乱,正前进的士兵纷纷倒地,紧接着他就看到一名汉军将率领着骑兵穿过了前面的士兵,径直往后冲杀过来,惨叫声马上想起,残肢断臂在火影中飞舞!
哈鲁神情微凛,他看出对方是一员大将,甚至比千夫长还高,立即挥动手中长枪迎了上去,先杀了这个将领,也算是一件功劳,到时候免不得要赏他十只羊,或许还有一个汉人奴隶也说不定!
当!就在哈鲁打着算盘的时候,对方也是用枪的,哈鲁明明先出手的,怎会对方的枪尖先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一阵刺痛和灼热让哈鲁百思不解,对方也不给他丝毫机会,强抢一条,哈鲁便离开了马背,被那人挑在半空,扔到了远处,至死哈鲁都没看清对方那一枪究竟是怎么刺中自己的!
“曹彰在此,贼人休得猖狂!”一枪刺死了眼前冲来的乌桓将领,曹彰一声大喝,指挥士兵追杀那些混乱的乌桓兵,他们的将领被一招杀死,虽然乌桓人凶狠无比,但也足以对他们造成威慑,曹彰率军继续在乌桓军中冲杀,一雪前一日被乌桓军追击的耻辱!
库赛罕隐藏在大营正面,见到两面都起了大火,那些巡营的士兵被吸引过去,瞅准机会带领自己的士兵从正面开始冲杀,他的目标就是中军大帐,他知道身后还有展鲁台掩护,并没有后顾之忧,一开始便奋力冲击!
眼看前面一片空旷,甚至连火把都没有多少,守军似乎都去了两边救火,库赛罕大喜,一个嘹亮的口哨声吹响,他的士兵很快从两边围拢过来,组成了一个简陋的冲击阵型,径直往最深处杀了进去!
噗通!噗通!
就在库赛罕兵马全力冲击的时候,忽然他前面的士兵再次莫名倒下,战马在嘶鸣,翻滚在地,再也爬不起来,最前面的士兵被摔下来,大多数已经受了伤,库赛罕大怒,他以为汉军在寨门口又撒下了那种铁器!
但此时想要停止已经来不及了,库赛罕一咬牙,竭力不去看前面一个个翻滚在地的士兵,继续往前冲,这一次他一定要个这些汉军狠狠的教训,见一个杀一个,绝不会留活口,那种铁器汉军并不多,只要冲过这片区域,就再也没有人能挡住他的进攻!
但是直到库赛罕自己的战马摔倒在地,他和部下还是没有冲出这片区域,库赛罕跌倒在地,下意识的先用兵器支撑着,生怕铁器扎到了自己,直到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时候,才疑惑不解的低头查看,却见到了一个个密密麻麻的深坑,这些坑有碗口大小,一尺来深!
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他顿时明白过来,骑马在草原上继续奔驰,最怕的就是忽然踩到了兔子或者老鼠窝,马蹄一旦陷进去,就会折断,没想到自己再一次冲进了汉军的陷阱之中,这么多的深坑,他的人马根本冲不过去!
身边还有不少骑兵在跌倒惨叫,不等展鲁台下令撤退,已经有无数箭矢从夜空中铺天盖地的射来,第二轮从天而降的又变成了火箭,库赛罕怒吼着,用狼牙棒挡开箭矢,就准备撤退,战马全都不能动,他们的优势不复存在,面对这些汉军的弓箭手,就是送死!
就在他起身向后逃跑的时候,忽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那人身高八尺,也未骑马,一片长须在胸前摆动,手中提着一柄大刀,一轮月亮正在他的头顶,库赛罕握紧了手中的狼牙棒,就听对面的人平静说道:“黄忠在此,特来取尔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