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越曦缓缓的走进客厅里,锃亮的皮鞋踩在厚达两公分的柔软地毯上,一脚轻一脚重,仿佛踩在云端,也将踩在地上的声音尽数消匿。
客厅里的光线很暗,犹如暮色降临时阴霾,压抑,沉闷的气氛缓缓的在空气之中流淌着。
古越曦抬了抬鼻梁上面的眼镜,不远处摆放着一张名贵的花梨木贵妃榻,年份高老花梨,并没有经过精心的雕琢,天然的纹理,色彩鲜艳,纹理清晰美丽,似云豹似狸猫,形态不动,远近成趣。
花梨木之所以,成为当今世界有价无市的奢侈收藏品,就在于它蕴藏着丰富的自然艺术和文化内涵。
司亦焱就躺在贵妃榻上,扶手与靠背流畅优美的线条,勾勒出他节劲瘦削,嶙峋峭拨的身形,蜿蜒的弧度与线条,优雅高贵的令人心醉。
“回来了!”淡冽的声音,仿佛秋露沁着冽寒。
“嗯!”古越曦缓缓的靠近贵妃榻。
“比我想象中的要回来的早一些。”司亦焱躺在贵妃榻上,脸色在阴暗的房间里,呈现出一种令人惊心动魄一般苍白,微闭双眼假寐着。
“意大利那边的事处理的差不多,所以就回来了。”古越曦淡淡的站在司亦焱的身边,灰暗的光打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矜贵的就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贵族王子。
司亦焱的手搭在花梨木贵妃榻旁的扶手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扶手上面细腻自然的纹理,一直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古越曦也没有开口。
无声寂静蔓延,但是默契的气氛,却并不显枯躁。
“古越曦,你相信前世今生吗?”司亦焱缓缓的睁开眼睛,嶙峋悄拔的身形,缓缓的从贵妃榻上面起来,缓缓的走到窗前,阴暗的玻璃窗上,勾勒着晦涩莫测的身影。
“我是无神论者,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古越曦并没有探究他为何有此一问,更没有揣测他这样问的原因,他只需要忠实的回答,他最直接的答案就行了。
司亦焱看着他,目光无比的专注认真:“我现在告诉你,这个世界是有前世今生的。”
他是无比笃信的!
莫公病危,温馨雅表现了太多令人费疑所思的情绪,无比表明着,她的内心深藏着一个无法启齿的秘密。
他曾经无数次调查过她的过往的一切,但是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他的心中有太多的猜测,但是却一直缺少一个契机!
就在前几天,馨雅在医院里,有隐晦的方法,告诉了他这个契机!
那就是前世今生!
这样一来,馨雅身上发生的很多事,就有了解释!
“是吗?”古越曦的声音,凉凉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他是知道自己的dà_boos,是信佛的阿修罗,却偏偏不入佛道,反而阿修罗道,以血腥成道。
这样的人,总有着别人无可企及的仁慈,同时也拥有,令人闻风丧胆的手段。
前世今生!
大概像这样的人,都会相信的!
司亦焱又躺回贵妃榻里,他不停的在揣测着温馨雅,上一世经历。
付天阳绑架温馨雅,意图对她注射毒品,温馨雅突然间出现了,吸毒后的各种瘾症和戒断反应,医生虽然解释极有可能是受到巨大的刺激,但是其实是……上一世温馨雅也同时遭遇过绑架,不过她很不幸,染上了毒瘾。
所以,在遭遇到同样的事情时,深埋在心底的恐惧害怕尽数爆发。
莫公病危,温馨雅表出现出来的那种绝望悲恸的情绪,也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上一世莫公也曾爆发过突发性心肌梗塞,并且因此而丧命。
所以温馨雅一直以来,都小心的替莫公调养身体,尤其注重脏气的调理。
温馨雅见到亨利时,那种晦涩到了极点的神色表情,无不表明了她认识亨利,甚至曾经和亨利有过一番纠葛,而联想到亨利的专业,不难想象这其中代表的意义。
大概这其中……和他也有几分牵扯吧!
温馨雅是以什么方式知道上一世的事?
预感抑或者是重生?
相较于前者,他更倾向于后者。
只有真实经历过,所以才会表现出这样激烈的情绪。
染毒,最亲近的人过世,他可以想象,上一世……她早就已经被毁了!
司亦焱的手中拿出两香锦囊,一白一红色锦囊半新不旧,上面没有任何绣纹:“我小的时候,父亲曾找过一位高僧替我批命,那位高僧说我命格极贵,但是命运莫测,注定孤老一生。”
古越曦道:“显然这位高僧,未必如世人认知的那般佛法高深,您遇到了温大小姐,孤老一生又从何而来?”
司亦焱并没有理会古越曦,手指轻轻摩挲着两只锦囊:“十八岁那年我悄悄回国,又偶遇了那位高僧,那位高僧给了我两个锦囊,告诉我……二十岁的时候,如果遇到了喜爱的女人,就打开红色的锦囊,如果不曾遇到,那就打开白色的锦囊。”
年少轻狂,虽然信佛,但是却是不信命的,这只锦囊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这段偶遇也渐渐变成生命之种的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
直到,那日在医院里,馨雅告诉了他,她内心隐藏的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的契机!
他翻遍了整个骊山庄园,翻出了这两只锦囊。
古越曦有些好奇:“哦,锦囊里写的是什么?”
“红色的锦囊里写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司亦焱的手指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