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怎么出来的!”
饶是封宿活了一大把年纪,大风大浪的经过多少,手里阴秘的也不少人命,然而看到自己当年那个庶女如此阴气森森地冲进大厅里,还是狠狠地吃了一惊,从座上站了起来,指着封秀大叫。
这么多年,他是知道这个女儿还活着,不过一个彻底的废人,又不能嫁出去给家族谋利益,如果不是当年的仙师有言,要好生保着这女儿一条命,让她寿终正寝,以封宿的精明算计,早就任由这庶女“病故”了。
然而虽是交待着给那西边的小偏院吃用上不能差了,他却是从来都没去看上一眼。
虽然是个没份量的庶女,但也是他的骨肉啊!
当初也是没了别的主意,而且仙师出的这高招又是如此的引动人心:不过舍弃一个小庶女,就能得来全家的大富贵,怎么想都很划算,当初做的时候没多犹豫,可是完事后,偶然想起来,也不是没有心虚的……
封秀一身黑麻麻的长袍,头发披散至地,没有血色的面容更衬得眼光黑沉,简直就是那传说中阴魂怨鬼,如此可怕的形像,自然清场效果强大,她一走到厅中,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人就不由自主地朝两边退却。
这是谁?怎么敢打扮成这般鬼模样在大喜的日子里来触老太爷的霉头?
封秀的目光绕场一周,脖子亦随之转动,最后落到了封宿的方向,咧嘴露出白森森的两排牙齿,怪笑桀桀。
“爹,你要过七十大寿了,女儿怎么能不来贺一贺?”
厅里头还有几个封家的儿媳和孙辈,再加上几个下人,全都盯着这怪女人,傻了眼。
封家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个姑奶奶,大家伙在老宅里头住了这么多年,怎么都没听说过?
这姑奶奶也是牛,这般的口气,哪里是来贺寿的,分明是讨债的差不多?
而就在这时,只听外头下人们一片大呼小叫,“哎呀,大老爷晕过去了!快快,请大夫!”
其实封家老大一半是吓的,另一半是被吓尿了自觉得丢人,不晕也得装晕,反正大厅里有他爹呢,当初是他老人家做下的事,他自己个料理去!
反正他是再不想看到那个庶妹,太吓人了!
封宿定了定神,一拍身边的桌案,怒道,“封秀,谁让你出来的,还不滚回去!来人,还不把她给我拉下去!”
老太爷发话,下人哪有不听的,两个婆子应声而上,一左一右地就架住了这黑袍怪女人,管她是不是小姐呢,先拉下去关到偏院的柴房再说,今儿这么大的日子,若是传出了笑话,主人发起怒来,还不是下人们吃挂落?
谁知道这手才伸了出去,就觉得和扶在了团寒冰上头一般,几乎能一下子就把人的手指头给冻掉了,婆子们不由得惊呼出声,待抽了手再一看,几乎骇然欲绝,手上泛着的那黑气是什么鬼?
哎呀呀,没知觉了!
吓得魂飞天外的婆子们举着两只诡异的黑手,在大厅里头就嚎叫了起来。
她们这一叫不要紧,那原本还在厅里头的封家人,瞬间就跟见了真正的厉鬼般,尖叫哭喊着,瞬间跑了个干净!
原本还是热闹非凡的大堂上此时只余下了封宿和封秀。
本是无比滋润地享受着晚辈们的逗趣奉承的封宿,此时的心里一片冰凉。
封宿沉着脸,双手拢在一处,问向这个几十年都没见过的弃女。
“封秀,你倒底想做什么?你要什么?你说!”
若是要钱财衣食,封家现下也不缺这些,就给了她也罢,就算是想要几个少年服侍,也不是不能商量……
哎,他也是心软啊,毕竟还是亲生的啊!
封宿努力不去想方才看到的那惊魂一幕。
不去想,这个残废庶女是怎么走到大厅里来的,用的什么手段将婆子的手变成那般模样。
当初那仙师说过了,不要动她!让她寿终正寝!
是不是也早就预见了这个女儿身上会起这般可怖的变化?
封秀咯咯地笑了起来,慢慢地转了头去,看着那躲在大厅门口后面的人群,忽然伸出一只黑色的衣袖来,“我要她们的命!封家所有的女人!”
这些衣着绫罗绸缎,养得白白胖胖满身贵气的女子们,她们凭什么?
好手好脚,脸上带着那般令人不爽的笑容,凭什么?我受了那么大的罪,要给她们挣来好命?
黑色的衣袍下,只是空空的袖管,却又在空气中凝成了手的形状,指向的方向,就刚好是郑封氏,那位远道而来的,郑夫人兄弟的姨娘!
那半人半鬼的女人居然指着自己要命,郑封氏自从回到封家以来,都是受人捧着的,哪里吃过这般气,登时挑眉不依道,“祖父,这是哪里来的疯婆子!还不快叫家丁们来拿了去!”
说着,又伸脚踢了下跟在自己身边的丁婆子,示意是她忠仆护主的时候了。
丁婆子牙关一咬,就挺身挡在郑封氏身前,“就,就是,我们家夫人那是什么身份,你还敢拿那狗爪子指着夫人?看老娘不把你那爪子给剁喽!”
当然,她骂得声音虽高,可是一点也没有要扑过去打人的意思,没看方才那两个婆子还在院子里哀嚎呢么?那变黑的手谁知道是不是中了什么毒啊?
封秀却没理睬她,转回头去看向封老太爷。
封老太爷目中射出精光,却是朝着门口的方向挥了挥手,“都下去!”
这帮没用的东西!
等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