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大乔出了月子,周瑜的正室夫人带着两个孩子也风尘仆仆地赶到吴郡。孙权赏赐给周瑜一个大大的宅子,并加封大乔、周夫人和小乔三人为护国夫人,他觉得自己如今已是彻彻底底地掌握了江东的权力。
这天,孙权率领群臣到先主墓去拜祭孙策,乔晓婉也随列其中。
自从孙策意外亡故,乔晓婉只来过这里两次,一次是孙策下葬,一次是和周瑜。其实倒不是乔晓婉无情,而是她确实没有时间。因为乔晓婉经常要在重要的场合上待在孙权的身边。她做为一个女子,也不好独自来到自己姐夫墓前看望。因为周瑜曾告诉过乔晓婉,他不能经常去看望孙策,因为这会引起小人告诉孙权,并让孙权误解。
乔晓婉当时还傻傻地问,这有什么可误解的?周瑜苦笑着回答,处在新主之下,还怀念着旧主,这是新主的大忌。为了江东的团结稳定,他只能这样做。
乔晓婉当然不服,回应着,孙权哪有那么小的肚量。可周瑜却道,新主当然不会没有肚量,怕只怕有小人挑拨。军国无小事,他实在不敢冒险。
乔晓婉回想着,暗道:看来人到了一定地位,无论是谁,都会人不由己。
眼前,孙权跪在墓前,轻轻地道:“哥哥,自从我继承大位以来,一直勤勤恳恳,不辞辛苦,只怕丢了哥哥的名声和哥哥的基业。现在,过渡期间应该告一段落,我该放开手脚,大有作为一番了。弟弟知道,这前进的路上少不了千辛万苦,求哥哥在天之灵保佑弟弟,保佑江东。”
他说完,恭恭敬敬地连续磕了三个响头,随即,他身后的群臣也逐个跪了下来,纷纷跪拜。
孙权和群臣跪完后,缓缓起身,让到一边。乔晓婉又见大乔快步走了过来。这是她第一次来拜祭自己的丈夫。因为她坐月子,谁都不能说什么。
大乔的身后,跟着三个侍女,三人胸前各捧着一个女婴。乔晓婉知道,这三个女婴都是大乔和孙策的女儿。
只见大乔也跪下来,三个侍女在后面半跪着把女婴放在地上,然后也一并磕头。大乔看着墓碑,一言未发。
最后是孙策的儿子孙绍,因为吴太夫人的疼爱,孙绍很少在外人面前出现,故而乔晓婉这是第一次看到他。
她见孙绍与周循、周胤差不多的年纪,一双锐眼像极了孙策,不由暗想:我那位大乔姐姐反感孙策,却喜欢孙策的孩子,也不知是何道理。
孙绍正在跪拜,乔晓婉忽见远处有人快马奔驰而来。不一会,那人跳下马,把身上的物件交给了守在外面的侍卫。
侍卫随即快步跑了起来,把物件交给一个身穿青衣的官员。那官员不敢怠慢,也一路快跑,最终把物件双手交给了孙权。
孙权把包袱打开,却是一封竹简,他大致看了看,顿时满脸凝重。孙权把竹简又交给张昭和周瑜,让他俩也跟着看,自己则快步走了。
张昭和周瑜看完后,相互对视一眼,随即都连跑带颠地跟上孙权。
乔晓婉跟在三人后面,见他们谁也不肯说话。她回过头,却见江东的文武百官都在朝这边看着,显然都想知道那竹简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群臣见乔晓婉回头,立即纷纷低下头去,装作没有看孙权等三人。
乔晓婉见了他们的样子,心里不由暗暗好笑。
转眼间,孙权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处。此地位于半山腰,背靠崇山峻岭,面对吴郡城南门,只见一条弯弯曲曲的护城河如一条绸缎般盈光闪闪。
孙权道:“你们都看见了,我原以为,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江东已在我的掌握之中了,可现在看来,这实在是个笑谈。”
张昭道:“主公,李术这人胆大妄为,竟然敢勾污纳叛。现在江东政局稳定,百姓安逸,李术只是另类。”
周瑜也道:“张大人所言不错。主公,你初登大位的时候想以吴景的事立威,若依我见,现在的李术才是你最好的立威时刻。”
孙权眼睛一亮,道:“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吴郡有多少人马?”
周瑜道:“马步兵总计十五万,军械齐全,粮草充足,随时可以听候调遣。”
孙权道:“好!”
乔晓婉在一旁听着,只觉得李术这个人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听过似的。她仔细一想,不禁恍然大悟:这个李术,不就是当初被孙策任命留守皖城的官员么?
他反叛了?乔晓婉想起当初自己在皖城的时候,周瑜随孙策征讨黄祖,李术对自己恭恭敬敬的样子,顿时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她一说话,前面三人都转身过来。
“小乔姐姐,你说什么?”孙权问道。
“这个李术可是在皖城?”乔晓婉道。
周瑜点了点头,道:“不错,他现在官至庐江太守,可是依然驻扎在皖城。”
乔晓婉忙上前一步,对周瑜道:“这个李术,我们认识的,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随姐夫出征,我留在皖城,全凭李术照顾。他人不错的,怎么可能会反叛。”
张昭道:“小乔姑娘,李术并没有直接反叛,只是他在皖城接收了许多弃职脱逃的官员。皖城现在已是不服主公的大本营了。”
乔晓婉摇着脑袋,表示不肯相信。
周瑜道:“他当年在皖城是对你多有照顾,可是那是当年……现在主公新立,他收留不满主公的人,就等于是心怀不轨。”
乔晓婉想起自己当初在皖城的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