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瑶穿越之前,曾经读到过杜甫的一句诗,让她印象极为深刻。【..】
“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这句诗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但总是越念越有一股伤感之情。这世上的人总是喜新厌旧的,对于新鲜面孔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化不开的情,恨不得每日每夜都守在新人身旁。
对于那些已经厌倦的、无聊的旧人,自然也就丧失了所有兴趣,恨不得一脚踹到一旁,再也不闻不问。
多少后宫女子,都摆脱不了这样的悲惨命运。人老色衰之后,甚至还没等到人老色衰,就被皇上遗忘,放在一旁置之不理了,成为这后宫之中再也无人肯多看一眼的人。
说自己太有心计也好,说自己恃宠而骄也罢,无论使出何种手段,一定要让皇上对自己始终保持兴趣才行。这本来就是条回不了头的路,一旦失宠,下场就会比惠妃更加悲惨。
别管这位长孙蕊究竟是何方神圣,都必然会是自己的敌人了。只要她哥哥长孙无忌还在皇上身旁,自己的日子就不会太好过。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皇上纳嫔的日子。
云瑶这些日子以来倒也非常收敛,不仅对皇上态度温和,对于纳嫔这件事更是只字不提,完全摆出一副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无所谓态度。
宇文清自然是乐得看到这般情景的。这件事在筹划之初,他所担心的就只有云瑶是否会反对而已。毕竟自己是一国之主,自己认定的事情,其余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有云瑶,敢于在自己面前公然反对,偏偏自己还喜欢这个有脾气的姑娘,所以不得不小心翼翼。
现在云瑶既然如此大度,宇文清总算也放下了心。
按照宫中规矩,随着后宫封位的高低不同,所举行的典礼大小也完全不同。若是像云瑶一样封为正妃位,那典礼的规格当然较大,按理应在禧福宫之中大摆筵席。
但是这位长孙蕊只是封嫔而已,所以规格当然要低很多,只需在皇上平时召见大臣的霖落斋之中举办一个小型的仪式就够了,通常有皇上和几位妃子出席,众人饮酒同乐,新入宫的嫔妃身着正服向皇上和诸位妃子行礼,典礼也就算作完成了。
在来到霖落斋之前,小荷还一直有些担心。自家娘娘对皇上纳嫔这件事本来就不是很赞同,更何况这次入宫的新人竟然还是长孙大人的亲妹妹,这就更让她反感了。
所以,小荷始终担心自家主子会耍小脾气,故意找个由头不来霖落斋参加典礼。真要是这样,那皇上可真的是要生气的。
但是自家主子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了小荷的意料之外。
“为什么不去?按宫中礼制,新嫔还要给我这个正妃位端茶才行呢,我可得过去好好看看这个长孙蕊长了副什么模样。”这就是云瑶的反应。
既然如此,倒也省了小荷和皇上的不少心思。云瑶肯过来,已经是最佳的结局了。
宫中五位正妃,除了被打入冷宫的惠妃以外,另外四位全部到场,分别在自己的桌案前坐下,和身旁的人小声聊着天。
而宇文清则端坐在最上方的龙椅上,神色看上去很是轻松。
“时辰已到,请长孙娘娘进殿!”
随着门外的高声通报,众人都停下了交谈,静静看着门外,想一睹这位长孙娘娘的风采。
片刻之后,一位女子映入了众人眼帘之中。
单看第一印象,这女子给人的感觉只有“清瘦”二字。她身形瘦削,腰间更是纤细无比,整个人仿佛是从古画之中走下来的柔弱仕女,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之意。
云瑶也不禁有些诧异。对于这个姑娘,自己的第一印象是“弱柳扶风”,和后宫女子常见的大家闺秀气质完全不同。细细想来,这女子应该是属于小家碧玉型,甚至还要更增添几分柔美才行。
再往上看,这女子脸庞白皙,双眉微蹙,再加上略显细长的双目,看上去的确是颇有些让人心动的忧郁气质。
但是云瑶始终坚信一点:外表是会骗人的。看上去再人畜无害的人,也有可能在一瞬间变成想置你于死地的毒蛇,所以多防备一些总是没错的。
宇文清的贴身太监李明福见时辰已到,清了清嗓子,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女子长孙氏,慎敏柔婉,风华幽静,姿雅灵悦,端庄淑睿。着即册封为嫔,钦此!”
长孙蕊莞尔一笑,躬身行礼道:“谢主隆恩!”
李明福将圣旨双手递过,长孙蕊接过圣旨,脸上的淡淡笑意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这个长孙娘娘,怎么长了一副苦相啊……”小荷在云瑶耳畔轻声说道。
云瑶险些没笑出声。好好的忧郁气质,就这样被小荷说成了“苦相”,不知长孙蕊听见之后会作何感想。
其实这样说也没错,小荷自幼就家中贫困,对于长相的定义自然是越丰满越和善的就越是福相。对于这种脸上没有多少肉的,直接就归于苦相之中了。
“长孙娘娘,按照宫中礼制,娘娘需得亲自为皇上和各位正妃位的娘娘们斟茶。”李明福小声提醒道。
“多谢公公提点。”长孙蕊含笑说道。
其实这也就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了。众人都知道这种事一向都是以皇上的喜好为主,就算别人看不惯这位新来的娘娘,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给众人行礼,然后名正言顺成为后宫之中新的一员。
长孙蕊也是个手脚利索之人,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