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公堂审案已进入白热化。
这件案子无头无脑,无证无据,就是凭着双方的说辞,就来定罪,似乎不妥,最起码要找到向死者放箭的那一个人。真相才能大白。
但是这个射箭者无声无息,悄然无波,犹如石沉大海。
中午时分,一个老大夫被带进公堂。
“大人,我是同济堂的大夫,在三天之前,月湖酒楼的一个伙计曾到我的店铺买了一两砒霜,这是凭据,您请过目。”说着,老大夫将医馆的账目呈上。
“你胡说?我们什么时候在你店里买过砒霜了?”一个伙计暴怒,指着老大夫大喝。
月湖酒楼就只有三个伙计,三个伙计在酒楼干了那么多年,对酒楼倒也忠心耿耿,怎么会做这种出卖酒楼的事情呢?
“凭据在此,你还要说什么?”老大夫道。这个时代,去医馆抓药,都是要记录在医馆的账本上的。
“你随便记个账目,也好意思来这里拿来做证据?”袁青怒道。
“哦,要是这账目是我随便记的,上面为何会有你们小二的手印?难道那个手印也是我自己盖上去的吗?”老大夫摸摸胡子,似笑非笑的说道。
这个时代,买砒霜这种高危药物,都是需要本人亲自盖章,签名的。
什么?那上面会有手印?“呵,你随便找人在上面盖个手印,就拿来污蔑我们?”袁青冷笑一声。
“是不是污蔑你们,对比一下手印就知道了。”老大夫道。
“好,四里你们三个人有没有在‘同济堂’买过砒霜?”袁青问道。
“掌柜的,我们三人天天在酒楼招呼客人,哪有时间出去买东西,还是去买这种毒药?”一个伙计道。
“是呀,大人我们三个在酒楼安安分分的招呼客人,怎么可能动这种心思,买毒药毒害客人呢?”四里道。
第三个伙计也表示,他没有去外面买过砒霜。
“大人,我们酒楼的三个伙计都没有去同济堂买过砒霜。”袁青道,又看着公堂之上自己对面的老大夫道:“你说我们酒楼的三个伙计在你们同济堂买过砒霜,那你指指是哪一个呀?”
无凭无据,也敢随便冤枉别人吗?
老大夫被袁青问得个哑口无言,酒楼的三个伙计,他都不认识,之所以要来指正,不过是受了有心人的指使。
袁青看他那无措的样子,心中冷笑一声,指着他道:“你分明就是在说谎,要是真的有人在你们药馆里买砒霜,你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这事是三天前才发生的,就算你是老年痴呆也应该有点印象,可现在这三个伙计就在你眼前,你竟然指不出哪一个在你的药馆里买过砒霜,老头要撒谎还是先回家练练再来吧,我们这里忙的很,没工夫陪你瞎玩。”
老大夫被袁青说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的,老脸差点就要被她的话丢尽了。
这个老大夫是同济堂的医生,他六十多岁的样子,可是这人自然不是什么好鸟,否则,他也不会站在公堂之上,捏造这子虚乌有的事情。
“老大夫,酒楼的三个伙计,到底有没有在你的药铺里买过砒霜?”首座上的穆至阳皱着眉,语气冷硬。
“大……人。”老大夫好歹活了六十多岁,他的面子好不容易保存到现在,竟然在这公堂之上被这个小丫头一句话,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他现在话都说不全了。
这时公堂之外,一人强行闯进,他二十出头,面庞白净,看起来像个儒雅书生,他对着穆至阳微微一拜道:“大人,家师可能年纪大了,容易忘记事情,就让小生指正这三个伙计吧。”
这个男子正是老大夫的徒弟。
“准。”穆至阳微微动嘴。
袁青看着这个男子,看他也不是什么好鸟,一张白面,却是眼色阴戾,看样子他的脾性比较暴虐。
白面男在三个伙计的面前细细打量,三个伙计本来就没有去他们同济堂买过砒霜,而那张账目,实则是有心人早就想加害于他们。
在三天前,深夜,一个黑衣人悄悄潜进月湖酒楼,黑灯瞎火中,他摸进伙计的睡房,随手抓了一个伙计的拇指在一张纸上按了一个手印……
只是没想到今天用到这张账目时,他们竟然有三个伙计,而且那晚黑灯瞎火,也不好认,若是直接叫这三个伙计一一对比,这是不是有些破绽?
不过倒是这帮酒楼的人聪明了些,要是让这些伙计一一与 纸上的手印对比过去,总有一个人的手印与纸上的手印相符。而现在,他们却让药馆的人自己指……
三个人,三选一,选对,这个污蔑就成了,选错,污蔑不成,他们自己也要吃亏。
白面男心中思索,那晚,到底是拉了那个人的手来按着纸上的手印呢?
“你,你说你不会写字,然后就直接在纸上按个手印来着。是不是?”白面男指着四里道。
四里被他如此污蔑,心中隐隐冒出怒火,恨不得过去给他一拳,“你说谎,我什么时候到你们药馆买过砒霜了?”
“你有没有到过,将手印对一下就是了。”白面男讥讽道。
“对就对,谁怕谁。”四里倒也是个性情中人,被白面男如此一番,他也是怒了。伸出右手大拇指在印泥上沾沾红墨,印在纸上。
而纸上的手印与账目上的手印不相符。
白面男到底是个老江湖,他自然不会蠢到,说让四里另外一只手在拿出来对比,他直接放弃四里,寻找下一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