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原来的白永春,口齿称不上伶俐,却也绝不会在张氏面前露了怯,她也更不敢欺负他是个残废,张口就敢训斥他了。
可是如今的情况不同了,白永春双臂不能动弹,又说不出话,当朝的法令男子若是身残,是绝不可能继续入朝为官的,现在他还没致政,那是皇上那还没顾上。等问上了自然也就什么都完了。
正因如此,张氏才敢在他面前挺腰子吗?
白永春双目赤红的看向张氏。
他双臂游荡着,刚才甩着撞到了不知道多少东西,疼的不行,张氏不说关心他,却关心被扫落的胭脂水粉。
白永春愤然不已,当即一脚一脚的用力跺上地上之物,充血赤红的双目恶狠狠瞪着张氏,就像亮出獠牙的饿狼,下一瞬就能扑上前去将人撕成碎片。
张氏在白永春面前虽然素来都理直气壮,可暴戾的顺准上却远远不及,张氏纵然再凶狠,还没有到能抬起手就杀人的程度,可白永春却是曾经想要掐死她过。那心理阴影到现在还都没散。
“你,你看什么看!难道叫你好生休养也是不对吗?”
白永春一步步走向张氏。
张氏心头颤抖,向后退缩。
白永春则是步步逼近。
虽发不出声音,可是他却在张口说话,那口型若是平日里张氏是看不懂的,今日不知为何却看的真真切切。
那是一句句的警告。
“别以为我这样了你就能站在我头上拉屎!”
“信不信我休了你这个毒妇!”
……
张氏终究是退到了最后,背脊一下子碰上了门板,格扇发出了很大的一声响,终归是将屋内都被吓呆了的婢女惊的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来扶住张氏。
“夫人,您没事吧。”
张氏摇头,随即吞了口口水,道:“侯爷,我这也是着急。你这样胡乱的发脾气使性子,砸了多少的东西我都舍得,只是曲太医说了,这病若是不好生平静这对你身子没有好处,难道您不想痊愈了吗?”
白永春见张氏肯服软,心中的气就消了不少, 在听着痊愈之类的还有希望,虽然不知道真假,很有可能是张氏故意说来哄骗他的,可到底一个病人也最是希望听到这样的话。
是了,齐妙那小蹄子又不是神仙,难道她扎两针将他变成这样,旁人却不能治好了吗?若是真能靠针灸达到这样程度,除了其妙必然也有人能够做到。
白永春一瞬间重拾了些许信心,又转身往拔步床走去。
张氏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赶忙吩咐婢女去将凌乱的屋内整理干净。
齐妙这里见白希云和管钧焱等人回来,连忙上前来询问。
“你怎么样?”
白希云道:“齐将军回去了。他应当是有些敢怒不敢言吧,我倒是没什么。”
“谁问你他了。我说的是你。难道刚才没有动气?你那身子,最是禁不起动气的。”
白希云听闻她霸道的话,当即轻笑着将人拉倒跟前来,碍于身旁有其他人在,便只是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去:“我以为你会在乎岳父。”
齐妙脚步一顿。
她能说自己根本就不是原本的齐妙吗?她本就不是原主,若是齐将军是个负责的父亲,她对他的感情还会真挚一些,亲情也会多一些,可是现在他只是觉得齐将军是个不能再渣的人,与白永春相比不相上下,一个不拿她当女儿的男人,又那样的不可理喻,她会关心才怪呢!
只是,若全无一点点的关心,在外人的眼中也是一种异类吧?毕竟大周皇帝都是以孝治天下的。
她还没有想出妥善的回答,这边白希云就已经因为她脚步稍微的停顿而想明白了什么,当即抱歉的道:“你别难过,我往后在不会乱说话了,往后要怎么对付他,咱们商量过在来好吗?你若是说住手,我立马就停手。”
齐妙连连摇头:“不用,你不必考虑这个,他做出的那些事原本也是错的,该惩戒的还是要惩戒。”
白希云却不再与齐妙争辩。
因为他不想让齐妙过度去思考这些事,她是有身孕的人,哪里能总是去胡思乱想那些有的没的?
如此安稳的过了两日,齐妙要配置的药膏总算是做成了,正赶上清早梅家就来了人,齐好与梅若莘一同乘车而来,走的是府侧面的胡同,进的沁园的侧门。
齐妙早已经在那里等候着,见梅若莘拉着齐好说说笑笑的带着人走来,观察他的神色,怎么瞧也不像是个傻子,她也觉得欣慰不少。
“长姐。姐夫。”齐妙到近前行礼。
齐好拉住齐妙的手,道:“快别这么着,你有着身孕呢,没事行什么礼?你我姐妹之间要不得如此。”
梅若莘也笑:“是啊,小姨不必如此。”
齐妙有些听不惯这种称呼的方法,但是叫名字不太妥,姐夫称呼她叫小姨也没错,就只是笑着点头,随即问:“姐夫觉得这两日的感觉如何?头上可还会有那种疼痛?还会不会有满眼迷雾的感觉?”
“偶尔是有,有时会突然之间忘记自己为何会在做什么事,譬如吃着饭,就突然会想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在吃饭。不过大的事情却忘不掉了,而且从前我舌头不大灵光,用了你给拿来的药丸,吃了就好了许多。”
“那就好。”齐妙欣慰的还以微笑。
齐好拉着齐妙,又是感激又是感慨的道:“我家妙儿就是聪明,什么事都是一学就会了。明明是自己学的医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