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虽然不安,可事已至此,日子还要照旧那般过下去,有些事也不会因为惧怕就不会发生。她自来到古代,幸得白希云为夫,可是那些不如意的事也见过繁多,遇上事了若只一味的知道害怕,倒也于事情无益,还会因心境不好而产生判断上的偏差,反倒拖累了自己。
左右她现在又不是一个人,白希云的身子日渐好转了。现在的情况着实已比刚穿越而来在安陆侯府时那般好多了,到底她不是每天都在担心白希云什么时候就会撒手人寰,好歹他们能够相知相守在一处。
是以接下来的日子,齐妙早照旧如常那般,因身子恢复了,便也定期入宫去给万贵妃诊脉。
而皇上先前吩咐下来的研习馆和医学院之事,曲太医以及太医院的主位也曾找过齐妙,只是让齐妙以孩子太小暂且忙不过来而暂时拖延住了。
她如今有了元哥儿,才真正在这个世界上有了属于自己灵魂上的骨肉至亲,这么小的孩子,就算家中白希云已安排了妥帖的人去照顾,若有一刻不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也是断然放不下心的。
幸而她隔三差五去给万贵妃请平安脉,虽不能带着元哥儿去,好歹也能在说话时透露一些孩子的情况给万贵妃知道。即便只有简单的几句话,万贵妃听来也觉得满足。
转眼之间,就到了五月末。这日原是该齐妙去给万贵妃请脉的日子,但清早起来就变了天,乌云密布压城,狂风卷的城中飞沙走石草叶横飞,眼瞧着便是一场暴风雨要来了。
白希云心疼其妙,便道:“这样的天气你出去太不安全,说不得就会被困在宫里了。即便进入不去,贵妃娘娘也不回怪你的。”
齐妙闻言莞尔道:“贵妃娘娘自然不会怪罪于我,可外人瞧见了怕要说嘴的。那些太医院的太医可不会因为下雨了便不去看诊啊。”
“可是你又不是太医。”白希云拉着齐妙的手,将她按坐在椅子上,道:“你听我的,今日说什么也不要出门,待会儿狂风暴雨的,万一打雷了,元哥儿可要害怕。我虽然疼他,可这小东西却是心里只有娘,片刻都不想离开你。一在你怀里带着就老老实实的,你一走,他就哼唧。今儿个怕他害怕,你便留下吧。”
白希云的话音方落,原本紧闭的窗子就被一阵狂风吹的“咣”一声大开,窗扇撞在墙上,骤的发出好大一声响。齐妙和白希云都唬了一跳。在屋内伺候的冰莲连忙去费力的关了窗。
白希云拉着齐妙,忧虑的望着窗外,道:“这样的天气,你可不要出去了。只是着天气变的太过突然。今年降水太多,冬日里北方就遭了雪灾,我原想着渐渐的就会正常起来,想不到忽然又这样。”
“你呀,就是爱瞎操心。”齐妙笑着戳他:“天气之事,原本就不是人力可以左右的。更何况不过刚要下一场暴风雨,又不是要连续下十天半个月的,你急什么。”
白希云被她说的一愣,随即禁不住摇头失笑:“看我,你说的对,是我想的太多了。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惴惴的。”
齐妙见白希云这般,就拉着他去一旁坐下,笑道:“我来给你瞧瞧,若是脉象无恙,可就说明你是在装病了。”
“小丫头。”白希云指头戳她的脸蛋,笑道:“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是这么顽皮。”
齐妙挑眉看他,随即沉稳了心情为白希云诊脉,待到双手看过,便轻轻的一巴掌排在他的手背上:“罚你的,你身子无恙,心里惴惴怕只是天气阴沉而影响了心情,无碍的。”拉着白希云起来,道:“咱们这就去元哥儿屋里吧。这种天色也不方便乳母将孩子抱过来。”
“也好。”白希云颔首。便拉着齐妙去了厢房。即便走在回廊上,还打着伞,两人进了屋衣摆和裙角都被雨给淋了半湿。
二人又更了衣,这才一身清爽的逗弄起元哥儿来。
齐妙哄着元哥儿,白希云则是看向被狂风吹的鼓动作响的门窗。心里到底还是不舒服。
暴雨下了一整天,到了下午快进晚膳时分才有转停的迹象。
永寿宫中,二皇子快步进了万贵妃歇息的侧殿,将身上的所以和大氅都脱了交给宫人,自己则是顶着半湿的头发去给万贵妃请安:“母妃。”
“这么差的天气,你好生在王府里多好,出来要是淋了雨着了凉,那可是闹着玩儿的吗?”万贵妃满面担忧和慈爱的训斥。
二皇子禁不住含笑道:“母妃别担心,儿子只是担心今儿个天气不好,母妃在宫里一个人也是没趣儿,幸而府里也没什么事,朝务上也不需要我出门做什么,就来蹭您一顿晚膳,顺带陪您解解闷儿。”
万贵妃笑道:“你这孩子。”
她拉着二皇子说了一会儿话,到了晚膳时二人和乐融融的一起用膳,他们彼此都记得对方最爱吃什么,都不停的给对方夹菜。不时的相视一笑,母子之间的气氛在没有这般融洽的了。
用过饭,二人都看向窗外。平日里这个时辰天还不会这般黑沉,可是今日狂风卷积阴云弥补,着实是暗沉的很。
万贵妃担忧的道:“天佑,不如你今日就留在宫里吧,这样的天气母妃也不放心你回王府去。反正你原先住的寝居还都留着呢。就陪着母妃说说话,晚些我叫孙德全带着小内侍们送你回寝居休息,你看可好?”
“母妃为儿子想的周到,这样当然好了。正好儿子也想与母妃说说体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