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认为,我这个语气是在和你商量。”
夏润根本不惊讶于夏国君给出的答案,一脸不在乎的拿起一旁水果盘里的葡萄,手一动,扔起,剔透的葡萄划出了一个弧度,最终落入夏润嘴里。
他本想着父皇这些年也是为了他,但要是父皇不同意让他去和亲,那就别怪他,不给好脸色了。
“朕是你的父皇。”夏国君板着一张脸,严肃道。
夏润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皮,没有再搭话,心思令人琢磨不定。
两个人,一个看似严肃,实则肢体僵硬,一个看似吊儿郎当,心里却另有打算。
沉默良久后,还是夏国君先开口:“你堂堂第一强国的皇子,怎能去他国屈居一小小后宫?你置夏国于何处?你置父皇于何处?又置自己于何处?”
其实夏润真的很想摔门而去,或者质问他有何资格当得起父皇两个字。
但是面前这个人,终归对他有生育之恩,况且这也算是他的让步。
方才两个人的静默,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还是让步了。
分析到这一点的夏润按耐下去刚才的愤怒,脑子里理了下措辞,郑重的看着他,说:“想必父皇安插在紫风国的眼线也禀告给您了,紫风国新任女皇紫浮梓其才能,父皇以为您百年后,还有您的后继之人能够守得住我夏国?我如今去,无非是让两国都有喘息的时间,纵然夏国物多将广,一旦与紫风开战,秦国必定相助于紫风,我们夏国又能讨到什么好处呢?”
夏国君忽然沉默了,这确实是他所担心的。
前几天暗卫的禀告,让夏国君心惊,更让他心惊的是,自己膝下根本没有能够扶得起的儿子继位。
当然,也并不是没有办法,他可以尽早解决这个祸患。
夏国君的沉默让夏润松了一口气,他的性格是武断的,如今沉默,正说明自己的话有所作用。
于是趁热打铁:“我心仪紫风国女皇,并非一朝一夕。”
坚定的眼神,他在用行动和言语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一句玩笑。
“罢了,你先下去,容朕再考虑考虑。”夏国君揉了揉太阳穴,疲惫道。
“儿臣告退。”夏润微微迟疑后,大步流星的起身,退了出去。
不能逼的太紧,否则事必则反,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自己这个武断的父皇。
这餐膳食,看来,他是无福享受了。
不过他原本就睡了一整天,早就饿了,加上刚刚还喝了酒,他夏润向来不是一个会亏待自己的人,便一边退出去,一边想着等下回寝宫用膳。
待夏润退了下去,一直在暗处的贴身内监端着一杯茶,碎步走近:“皇上累了。”
夏国君接过,浅尝了一口,诧异中带了惊喜:“真像从前麻姑的手艺。”
内监嘴咧着笑了笑:“可不是嘛,老奴想着兴许麻嬷嬷的手艺,能让皇上解解愁。”
“你这叼滑的老奴,倒是说的不错,朕这身子确实不宜再饮酒了。”难得的笑颜一展,也免不了几番苍凉。
“陛下定会洪福齐天的。”
夏国君自嘲一般的笑起来,又似想到了什么,侧头,问向旁边那个收拾茶盏的老奴:“润儿这事,你怎么看?”
“老奴不敢。”内监将头埋低,评论帝皇内务事本就是大忌,更何况此事还涉及到了国家密事。
“润儿是你看着长大的,如今说说他的婚事也不为过。”夏国君如何看不出他的顾虑,淡淡开口,心里止不住的凄凉,这便是帝王该承受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啊!”似是感叹,老奴笑笑。
次日,夏润又奉命进宫,因为他无所不能的父皇病了。
“殿下您留步,奴才去通报。”内侍小太监一路小跑进去。
夏润一身晕黄蟒服,静静伫立。
“殿下请。”老奴亲自出来,请夏润进去。
他心里咯噔一下,点点头,缓步走进去。
“儿臣拜见父皇。”他鲜少向他行这么大的礼。
夏国君隔着一道屏风,淡淡道:“免了吧!”
起身后,安静的弓腰站立,仍旧是夏国君开口:“你……你且去准备一下,一月后去吧,其他的事情交由内阁臣午锦办理。”
短短几个字,仿佛耗尽了一个帝王所有的勇气。
夏润一征后,又是一抹欣喜涌上心头,颤抖着再次确认:“父皇此话……”
话未完,便被夏国君打断:“君无戏言!”
“多谢父皇!”夏润赶忙跪拜,藏不住的笑意显露。
“你且退下吧!”
“是!”虽有迟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也将心里问候的话,默默咽了下去。
一个月后。
这个月内,整个夏国都充满了诡异。
宫里张灯结彩,一片的喜庆。
而朝中的大臣可有几个差点就该在门上挂白布了,原因无他,只因为这几个傲骨铮铮的文臣武将搞什么联名上书。
其中最嚣张的一句便是:泱泱夏国,若有皇子下嫁,臣等自当赶赴黄泉以昭祖宗遗德。
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么?!
这不,这最讨厌被威胁的夏国君,看完,只淡淡的撂了一句:“若有爱卿赤胆忠心,朕决无异议。”
朝野一干众臣,这才过了浪。
除却朝野外,最开心的莫过于夏润的寝宫殿了,全宫上下一派喜气洋洋。
下面的奴才们也拦了不少油水,个顶个的乐呵。
夏润早就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