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练习呢！妈，我们老师说天天对着镜子笑一千次，哭一千次，就能学好表情运用——你别笑啊！听起来是满可笑的，可是真的有人这样做过。我以前真的听过人这样练习——我不知道是不是能练好，但总比什么都不练要好——是吧？是吧？”
被唐嘉宝抱着手臂摇晃着连声追问，许美娟有些头晕，“是是是，快别摇了，妈现在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这么晃。”
“谁说的，我妈才四十多岁，怎么就老了？要是化了妆，和我上街，别人一准说咱们是姐妹俩……”抱着许美娟，唐嘉宝笑嘻嘻地把脸凑过去，“妈，你听我的，也别只顾着赚钱。就刚才我给你的体检卡，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检查身体，然后再去美容院做个美容，保证让我妈漂亮得像二十岁的大姑娘。”
“快别胡说了。”笑着打了唐嘉宝一下，许美娟嗔道：“这孩子，怎么越活越小了。妈啊，只要你过得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那不成，一个人好不是真的好，你好我才好……”
“什么乱七八糟的广告也学。”啐了声，许美娟摸着唐嘉宝的头，笑道：“那个体检卡，妈不用，你去检查好了。”
“不行，那是于薇送我的，人家医院给的特价体检卡，只有上了四十岁的人才给做，我不能用……”满嘴跑火车，唐嘉宝一心要把许美娟忽悠去做体检。
“真的？还有这怪规矩！小薇花了多少钱啊？怎么好意思呢……”听得半信半疑，许美娟又怕承太大的人情，“宝宝，让小薇破费不好意思，多少钱，咱们给人家……”
“妈，这是我和小薇姐妹的情分，你直接拿钱给她，反倒生分了——这事儿啊，您别管了，就听我的。”
唐嘉宝说得笃定，许美娟反倒没了主意，“那，我去——唉呀，不用你陪我，你好好去上学就是了——宝宝，你暑期赚的钱真的够交学费啊？还是妈……”
话还没说完，外头院里就传来“砰”的一声。
许美娟吓了一跳，推开唐嘉宝急步往外走。
丢开镜子，唐嘉宝也跳下床，汲拉着拖鞋跑了出去。
才到门口，唐嘉宝就看到许美娟僵立在窗下。
“妈的，你们以为能甩掉老子！”一身横肉的李大成挥舞着手，就站在许美娟面前，手里还举着一只盘子，随时都要砸在地上。
在他脚边，已经碎了一只大汤碗，显然刚才就是他在砸东西。
一看到李大成，唐嘉宝的火就不打一处来了。
这个混蛋，以为他跑掉就不会再找回来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摸上门来。
不知是不是身上的钱全输光了，又没地方去了，才又找回来。
眯起眼，她快步上前，才走过去，许美娟就一把扯住了她，把她挡在了身后。
“哟，这是干什么呢？我说，哪来的混蛋跑我们院里来撒野啊！”房东老太太扇着蒲扇直接就开骂了。
李大成不是让人的，眼一竖，回骂道：“老太婆少管闲事，我是他们当家的，怎么着，我摔自己家两个碗，你还管得着了。”
“唉，我还真没见过有你这么做当家的呢！小许，这真是你男人啊？我说你们家是怎么回事，我这房子可不随便租人的……”
“胡大姐，是我不对，打扰到你们了。”低声道歉，许美娟瞪着李大成，声音转厉：“李大成，你也不用再在这耍威风，你就砸再多碗，我也没半毛钱拿给你！这回你找来也好，我们就把婚离了，以后再没半点关系……”
听到许美娟说这样的话，李大成呼地一下跳起来：“离婚？我呸，你说离婚就离婚啊……”
“妈，”抓着许美娟，唐嘉宝又是高兴又是有些伤感。
这些年，许美娟受了很多苦，但她从来没有想过离婚的事，她知道当年许美娟也不是对李大成没有感情的。也是因为这个，才一再纵容避让。而现在，她居然亲口掉出离婚，这真的让人意想不到。
捏了捏唐嘉宝的手，许美娟的态度很坚决。
“李大成，这些年我们这个家早就散了，再继续下去根本就没意思。就念着也做过一场夫妻的情份上，大家好聚好散吧！”
“啊呸，许美娟，你说散就散，问过我吗？”李大成冷哼着，“当初我跟你结婚时，可是大小伙子，你呢！可是个带着不知道爸是谁的拖油瓶。就这，我都没嫌弃你，你现在还好意思和我提离婚……”
听到李大成又提“拖油瓶”的话，唐嘉宝往前挣了挣，可是许美娟却死拽着她不让她出来。
一边看热闹的房东胡老太瞪大了眼，一个劲地往她们母女身上瞄。
虽然被看得脸上发烫，可许美娟却没再像从前一样又畏缩回去。
“李大成，我不想说其他的，也不想和你吵。就冲着你之前做的那事儿，我们离婚是离定了。你就不离，我也是要离的，倒不如大家安安静静地办了手续，也省得打官司了。你也不想去法庭吧！？”
李大成的脸一下就沉了下去，唐嘉宝脸上却是露出了笑。
许美娟一向是软弱的怯懦的，但她是真的聪明，一下子就抓到了李大成的软肋。
像李大成这样恶事做尽，还进过宫的痞子，最怕的就是和法检部门对阵，平时就是在街上碰到警察都恨不得绕道走，要是上了法庭，他做过的那些恶事一说，说不定会有什么后果。
“离婚，好！离就离！”大声喊着，李大成恶狠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