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响起的一阵枪击声,吓得温茗脸色一阵惨白,缩在江鸣安的怀里,不敢动弹一分。
江鸣安紧紧地搂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女人,不苟言笑的脸上夹杂着一抹隐晦的忧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男人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仇先生,可否告诉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刚才所言是否属实?”
仇卓之从副驾驶座上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洁白的纱布,一只手艰难地给自己受伤的肩头包扎着,疼痛刺激着他的感官,让他呼吸略有些急促,额头上的汗珠更是犹如豆大般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地滴落胸口衣领上。
听了江鸣安的话,自嘲般的扯了扯嘴角,斜眼往后瞥了眼,略有些虚弱道。
“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将你们带出来,我只负责执行一切命令。”
说到这,仇卓之顿了顿,抬眼往四周扫了眼,看着组织的人一个比一个少,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越发惨白,那张清秀的脸庞上却在这一刻闪过一抹悲哀。
“照这架势,不出一刻钟,我们的人会全军覆没,到时候,叔叔阿姨你们自然会没事,而我……恐怕就只是一颗弃子。”
微微垂眸,隐藏在镜片之下的那双清明眸子,闪过一抹自嘲。
落在陆离的手里,不管生死,恐怕……
还不如……
仇卓之从腰间掏出一把枪,直接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微微扣动扳机。
江鸣安心头一惊,猛地飞身扑了上去,手疾直接从仇卓之的手里抢夺了他手里的枪。
仇卓之愣住,木然地看着江鸣安,眸子里满满都是迷茫与不解。
“你做什么!你的命是父母给的,你的生命承载了你父母对你多少的希望?!你就这么轻易的舍弃,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一声怒喝让怔在原地的仇卓之渐渐回过了神,茫然无措的看着江鸣安,朦胧间,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爸……”
仇卓之低声喃喃着,眸子中的迷离与无措,宛如做错事的小孩,让人有些于心不忍再对他多有责怪。
江鸣安看着那双眸子里的眷恋与思念,心也有些不好受,脸上的怒气也渐渐减淡,刚毅有棱角的五官略有些软化。
“只要事情没到最后一步,都不可以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你就是他们生命的延续。”
江鸣安的语气放软了不少,看着眼前这个半大小伙子,不禁让自己想起了武馆的那些孩子们,这种眼神,他在他们眼中看到过,那种渴望,那种眷恋,让他无法再去责怪眼前这个孩子犯的错。
“犯了错,没关系,只要知错,以后不再犯,便是好孩子。”
“可是……”
仇卓之木然地看着江鸣安,在这一刻,他与自己父亲的身影仿佛得到了重合,耳边似乎回荡起,多年前父亲对自己的谆谆教诲。
‘卓儿,做错了,没关系,只要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便是进步。你是哥哥,一定要给弟弟起表率的作用,你就是你弟弟的标杆,明白吗?’
耳边不断回荡着的声音,让仇卓之缓缓低下头,隐藏在镜片之下的那双眼睛略有些湿润,原本苍白无血色的唇,在这一刻颤抖起来。
“真……真的可以吗?”
真的还可以重新开始吗?
这个世界还会给他第二次机会吗?
他……
江鸣安微微叹了口气,直接伸手将眼前这个脆弱的半大小伙子给抱住,如父亲那般坚毅的胸膛,温暖了仇卓之的心。
“可以,只要你想,就一定可以。”
仇卓之眼眶微微一酸,伸手也回抱住了他,依偎在他的怀里,哭泣着。
在这一刻,他忘记了,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对方是谁,忘记了这里是哪里,他就像是一个孩子,一个简单的孩子,在寻求父亲的安慰……
车内的气氛与车外那激烈的枪战格格不入。
而医院正门口发生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在医院内部传开来。
尤其是房间里的江沅和夏蔓此刻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彼此的担忧。
“馒头,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枪声?你说,会不会是陆离他们?”
江沅一脸焦急地站在窗前,往外眺望着,试图想要通过这里看到医院门口。
然而因为角度原因,眼前被一栋大楼给遮挡住,让她看不到医院门口上发生的事情,只能听到那刺耳而恐怖的枪声。
夏蔓也很是焦心,抓着窗户框的手也不断收紧,眸子里带着不加以掩饰的担忧。
“也许不是他们呢……”
而这时,电视机里播报的新闻也开始报道这件事。
“今日在永清路发生了一起枪战,一直延续到医院大门口,对峙双方,都在a市,有着不小的商业影响……”
电视里报道的东西,让两个女人心头一紧,而夏蔓却紧了紧手,带着勉强的笑,安抚着身边的江沅。
“应该……应该会没事的,他们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在这等着他们,千万不可以给他们添麻……”
江沅哪里听得进夏蔓的话,猛地转身,就往病房门口跑。
夏蔓急忙转身,焦急地对着急急忙忙冲出病房的江沅喊道。
“哎,沅子,你干嘛去?!”
“我要出去看看!在这里干等着,不是我江沅的作风!”
“砰!”
说完,病房门被猛地关上,江沅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