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卉几乎寸步不离他,每天活动的范围就是他的视线所及之处。

莫允泽搬了条凳子,坐到病床边,削苹果。沐卉吃东西太大口会牵扯到头上的伤,所以他把果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用牙签串好,送到她嘴边。

沐卉脸上的戾气缓和了些,苹果丁含进嘴里慢慢咀嚼。她连抬手都显得有些吃力,莫允泽坐到床沿上来,慢慢喂他。

她很乖,全部都吃完,没有吐。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莫允泽倍感欣慰地想。

这时,门边突然传来两声咳嗽声。

循声望去,是一身笔挺西装、一手水果篮一手花篮的莫辰,这几乎是探病的人的标准配备了。

莫允泽下床,接过花篮和水果篮,回身看了看沐卉,转身出了病房。

莫辰看着莫允泽走出门去,这才收回视线,瞅了瞅沐卉。

“还好吗?”

莫允泽点点头,“刘锡明那边怎么样了?”

莫辰见身旁的椅子上放着一叠报纸,于是拿起来看。

哼了一句就哼不下去了,莫辰撕下它,团一团,准确无误地投进垃圾篓里:“看来你真的是撞坏脑袋了。”

莫允泽瞪了他一眼。

莫辰由着他瞪,这小子真是病了,眼神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撇撇嘴,莫辰懒洋洋地说道:“这半个月你和沐卉也厮守够了,该松松她脖子上的项圈了。”

莫允泽倏地蹙起眉,拧着眉心瞥他一眼:“什么意思?”

“你会不明白我这话是什么意思?”莫辰好整以暇地靠在病床尾端。

两个男人中间,是夹带着火药味的气场。

“她是人,又不是狗,哪来什么项圈?”

他淡淡地说。

“你也知道她是人,不是狗?那你每天都要她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又是怎么回事?”

莫允泽斥道:“神经。”

莫辰也不怒,笑着反问:“到底是谁神经?”

莫允泽再无可辩驳。

莫辰敛去笑,慢慢踱到沐卉身侧,略微弯下身,拉进自己和沐卉的距离。

“你一向挺聪明的,可怎么对象换成她,你就可以变得这么蠢?”

“……”

“我话就说到这里,我不想以后再听到那些护士到处跟人家讨论说,你这个莫家的继承人,像个吃奶的狗崽子一样,不要时时刻刻赖着沐卉,ok?”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说完,莫允泽转身,就往外走。

“就走了?”

莫辰眼里有着怒气。

很快收回视线,冲他笑一笑,“这样啊?那你忙,也不耽误你时间了。”那笑的背后带着讽刺,带着无奈,这个男人,一直是这么优秀,这次竟然变成这样。

“嗯,好。”

语毕,莫允泽继续往前走,却又很快被莫辰叫住:“小泽!”

莫允泽停下脚步,疑惑地转头看他。

“你知道,不能有过强的占有欲的,到头来烦心的还是你……”顿一顿,他希冀地看着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莫允泽习惯性地抿了抿唇,笑了一下,随后朝他点了点头。

莫辰看得有些走神,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兀自捏紧了拳头,朝反方向离开。

莫允泽提着水果,走到了沐卉的病房门口,一手已经放在了门把上,却迟迟没有推门而入。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脚像生了铅一样,再不能前行一步。

终于,他转身,走到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下,装水果的塑料盘放在膝盖上。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每天例行给沐卉换药的护士推着放着一齐和药物的推车,到了病房外,见莫允泽坐在那一动不动,护士好奇地朝他走过去。

“莫先生,你怎么坐这啊?不进去吗?”

住院期间,沐卉会时不时得睡一会儿,有时很久。

此时,她睡得很好。莫允泽站在窗边,看着外边。此时虽是正午,天空也有阳光,但光线却并不耀眼,今日的天气也已经没有几天前那么好,太阳下悬着一点灰色,虽然他现在身处室内,但完全可以感受到冰凉的空气里,有冷淡的尘埃味道。

不自不觉冬天已经来临。

今年的冬天,没有他想象中的寒冷,虽然时不时大雾弥漫,风沙也挺会严重,但还是可以安抚人焦躁了一个夏天的心绪。尤其是现在,外头惨淡的天光和时而刮起事儿止歇的寒风,室内的暖气,这种极大的反差让人恍惚而迷恋。

对面的草地上,零零散散的一些人,或坐或站,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像镀上了一层暖洋洋的皮肤。

这就是冬天,即使寒冷,却也能给人一整片没有阴霾的晴空。

他想,冬天,不仅仅是一个季节,更是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再看了看睡得安稳的沐卉,莫允泽轻着脚步朝病房门走去,尽量不发出声音。

出了病房,他轻轻带上门。此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他去给她买晚餐,等她醒来就可以吃了。

……

冬日的阳光下,一片幽冷。这个女人的一回首,一抬眸,一语,一笑,像是永恒的胶片,成为烙进席末心底、无法磨灭的影像。

一个女人,执着于世俗不容的爱情,竟是如此美丽。

莫允泽像是被震慑住了魂魄,迟迟未动。

当他的爱情出现的时候,他始终没有勇气去争取什么。因为他并不相信爱情,因为爱情会让人疼痛。而疼痛,则让人想要去拒绝。

莫允泽


状态提示:第67章 占有欲--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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