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迅速载着医生到了现场,匆忙给薛迷检查了一下身体。
“外伤不严重,但不确定是否脑震荡。小姐有很严重的胃病,之前看她的资料,有过胃溃疡的病史。”女医生推了推鼻子上框架眼镜,叹了一声。
“那是胃疼?”季北问。
“是……”
说话的同时,医生迅速给薛迷肌肉注射了一针止疼:“先带回去做个详细检查。最好没有脑震荡。”
闻言所有人都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现场无比惨烈的两辆车,沉默了。
季北抿了抿唇不吭声,自己抱起薛迷,坐进了强子开过来的那辆卡宴。
“回庄园。”
强子答应了一声,透过后视镜看了他灰败的脸色一眼。
他腿上躺着的女人,脸色比他还要苍白难看。
强子慢慢开动了车,忍不住小声道:“少爷……您就放了她吧。”
季北不说话。
强子叹气。
就算再恨……现在她都弄成这样了,北少迎娶了陈家女儿后,也会定居马来。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反正也没什么交集了。
何必还要折磨她?
强子是打从心底里同情薛迷的。
“……那些娇里娇气小姑娘啊,哪个不是从小被疼宠着长大的。薛小姐大概长那么大,也没被什么人宠过吧。”强子路上还在絮絮叨叨的。
当然,他压根不觉得那一年,季北是在宠她。
北少哪里会疼人啊,从来都是别人让着他的。
强子都记得呢,有一次这两人也不知道闹了什么脾气,北少出了门以后就坐进了车里。年轻的小姑娘冒着大雨在街上找他,也也就这么冷冷地看着,直到他觉得这惩罚差不多了,才假装刚回来,把淋成落汤鸡的小姑娘带回了家。
现在想想,觉得薛迷是真的挺可怜。尤其是现在,怎么又让北少给盯上了呢?
季北没理会他的长吁短叹,冷冷地说了一句:“开你的车。”
强子就不吭声了。
……
薛迷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早上醒过来的个复古的古堡房间里。
一时之间,她也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差点把兰博基尼开到悬崖上去的梦。
“醒了?”身边传来一个沉沉的,还有些嘶哑的男声。
薛迷吓了一跳,回过头去,正对上身后那双深沉的琥珀色眸子。
刚刚的惺忪一下就被吓走了,她撑着身体想坐起来,却不经意撑到了手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另一只手上还挂着吊瓶。
季北看她迷迷糊糊的样子,不由得讽刺一笑:“以为在做梦?”
薛迷抿了抿唇,吐出一句:“可惜不是。”
“瞧瞧,嘴硬的。只是不知道,你看到简舟的时候,嘴还硬不硬?”
薛迷迅速变了脸色:“简舟他……”
“放心吧,送回去了。不过么,他自己下山的时候不慎摔断了腿可怪不得我了。这件事,简家自然会给我一个交代……”
“他是被我骗过来的,你有什么,冲我来好了,别为难简家!”
这话自然不能让季北的火气降下去,他反而冷笑出声:“怪事,你还关心简家?”
“简家伯伯和伯母,对我一直不错。简舟也是。是我错了,北少,我冲动任性,可我不想连累他们。”
“简舟让江韵整条系统都瘫痪了,帮着你把我这儿弄得鸡飞狗跳,让我损失多少,你知道吗?不想连累他们,你来赔?你赔得起吗?”
不是你先非法禁锢,又怎么会出这种事!
薛迷压下那一团火气,道:“你让人清算一下吧。对了,你砸了我的车玻璃,还撞破人家的车,总能抵一些吧。还有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系统,让他来给你恢复就是了!”
“天真。”
“那你想怎么样!”薛迷的脾气上来了,索性就拔了手上的针狠狠甩去一边。
季北迅速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她的手,然后脸色发沉:“想死?”
“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你不是有你的陈小姐了吗?前男友能不能有前男友的自觉,什么叫前男友你懂不懂,意思就是两看相厌,老死不相往来!”
“说到她,我还要谢谢你,让我知道门当户对是最重要的。她的身份和我匹配,所以懂得怎么做好一个妻子。而不像你,连自己的死活都顾不了的女人,随时可以把自己摆在最下贱的位置。”
薛迷听了这话反而笑了,眼神飘向一边:“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显摆吗?那恭喜北少,终于找到了门当户对的人来做妻子。”
还真是话不投机半句话多,季北愤愤地翻身下了床:“两看相厌老死不相往来是吧?我这就让人把你扔……”
突然回过头看到她满头大汗,非常虚弱的样子,他的话到嘴边又顿了顿。
薛迷还在瞪眼:“扔啊!最好把我扔远点!越远越好!”
季北的嘴角抽了抽,阴沉着脸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果然有个苹果脸的小女佣来帮薛迷收拾东西。
薛迷也不含糊,一下从床上蹦下来,小腿上刚结痂的伤口随着她的动作再次崩裂,溢出鲜红妖冶的线条,她也不管。
走到门口,遇到在楼梯上烦躁地抽烟的季北,她哼了一声:“祝北少和陈小姐百年好合啊。”
说完昂首挺胸咚咚咚下了楼。
小女佣看了一眼季北的脸色,连忙追了上去:“小姐,小姐,等等我,我去给您安排车……”
季北垂下头